第五十九章 被遗忘的味道
苏黎世中央火车站,古老与现代交织的巨大腔体内,人流如织,步履匆匆。B区储物柜区域位于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金属柜体泛着冷冽的光泽,与不远处熙攘的候车大厅仿佛两个世界。林晓、夏沫和李小明站在编号B-17的老式黄铜储物柜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那把从东京到苏黎世,跨越重洋、承载着未知与警告的钥匙,此刻正紧紧攥在林晓手中,冰冷的金属已被他的体温焐热。柜门上斑驳的划痕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锁孔深邃,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时空。
“周围安全。”夏沫低声说道,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确保没有可疑的注视。李小明则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里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用来防身的强光手电。
林晓深吸一口气,将钥匙缓缓插入锁孔。尺寸完全吻合。他轻轻转动——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响动,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柜门弹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预想中的危险,也没有冲天的尘埃。只有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木质和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类似某种陈年香料的气息,从柜内弥漫出来。
柜内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硬皮纸文件袋,安静地躺在那里。文件袋是那种老式的、用棉线缠绕扣封的款式,颜色泛黄,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夏沫戴上随身携带的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取了出来。入手的感觉比预想的要沉一些。
他们迅速离开储物柜区域,在车站内找了一间僻静的咖啡厅角落坐下。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无法驱散三人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凝重。
夏沫解开棉线,打开文件袋的封口,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倒在铺了餐巾纸的桌面上。
没有文件,没有日记,没有照片。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个以透明小型密封袋装着的、颜色深褐、已经干瘪皱缩的块菌标本。其形态、色泽,与当初那枚引来无数麻烦的“枯松露”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体积更小,更像是一个样本。密封袋的角落,用极细的笔标注着一个模糊的日期,依稀可辨是“19XX.秋.云南”。
第二样,是一小束用红丝线仔细捆扎的头发。头发是黑色的,但其中夹杂着几缕显眼的银白,仿佛记录着主人某段焦虑或痛苦的时光。
第三样,是一张折叠着的、边缘已经磨损的信笺。信纸薄而脆,上面的字迹是毛笔书写的中文,墨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染,却依旧能感受到书写者的风骨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林晓屏住呼吸,和夏沫一起,轻轻展开了那张信笺。
“吾爱芳鉴:
见字如面。
闻国内风云骤变,料你身处漩涡,日夜忧心。所托之物‘菌王’,已安然抵瑞,存于稳妥之处。此物关联甚大,牵涉旧日恩怨与巨大利益,切记谨慎,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示人,亦不可深究其来源,恐招致杀身之祸。
我在此一切尚好,唯思念日甚。瑞士湖山虽美,终不及故土炊烟,不及你亲手所做的一碗阳春面。犹记当年昆明湖畔,你以松露入馔,其味之鲜,竟让我这尝遍百味的舌头,也为之倾倒震颤。你说,那是‘山林的魂魄’。如今,‘菌王’在此,魂兮何在?味兮何存?
盼风波早息,盼重逢之日。若……若有不测,此柜中之物,或可留待有缘人,揭开幕后一二真相,亦算不负你我相识一场,不负那‘被遗忘的味道’。
珍重,万千。
知名不具
X年X月X日于苏黎世”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没有落款。字里行间,充满了乱世飘萍的无奈、刻骨的思念,以及对某种巨大危险的深切恐惧。“菌王”、“杀身之祸”、“幕后真相”、“被遗忘的味道”……每一个词都沉甸甸地压在三人心头。
这分明是一封未能寄出的情书,也是一封隐藏着秘密的遗书!
“知名不具……”夏沫低声重复着这个落款,眉头紧锁,“写信人隐藏了身份,收信人‘芳’,应该是一位女性。他们因为‘菌王’(很可能就是那种特殊的陈年松露)而卷入危机,男方被迫来到瑞士避难,并将关键证据(这袋样本和头发)藏于此地,期待着有一天能交给‘芳’,或者……有缘人。”
“三十年前……云南……松露……杀身之祸……”林晓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模糊而惊人的轮廓逐渐浮现,“难道‘小山屋’当年的火灾,那位老店主所说的‘恩人’,以及这枚‘枯松露’背后,牵扯的是一段涉及情感、背叛与巨大商业利益的……跨国悬案?周世仁的家族,或者‘味王集团’的前身,很可能就参与其中!”
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竞争,他们无意中,可能捅破了一个沉寂数十年、涉及人命和巨额财富的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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