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余烬新生
那张拍摄于木屋内部的照片,如同一声贴着耳畔响起的枪响,瞬间将艺术展开幕式上的喧嚣与成就击得粉碎。威胁不再是远方的阴影,而是已经渗透进了他们最私密的空间,清晰地告诉他们:你们无处可藏。
开幕式在一种表面热烈、内里惊涛骇浪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卢塞恩湖畔的木屋,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夏沫立刻进行了彻底的安全检查,在客厅一个不起眼的装饰画框背后,发现了一个微型无线摄像头,状态显示为已失效——显然是对方在送达“警告”后,主动切断了链接,以示其来去自如。
“专业手法,设备很先进。”夏沫的声音冷得像冰,她小心地将摄像头封装进屏蔽袋,“他们不仅知道钥匙,还知道我们大概的行动规律。我们被摸透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李小明的情绪,他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他们……他们会不会……”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的含义。
林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让清冷的月光和远处雪山的轮廓映入屋内,仿佛要借这亘古的宁静来对抗眼前的危机。“他们送来照片,而不是直接拿走钥匙,说明他们也有所顾忌,或者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钥匙,现在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他们知道钥匙的存在,他们也清楚我们正在调查。”
木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杭没有参与讨论,他独自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被命运反复蹂躏的手。右手腕传来的隐痛,与此刻心头的冰冷愤怒交织在一起。被监视,被入侵,被威胁……这种如同猎物般的感觉,比赛场上的失败和身体的伤痛更让他感到屈辱。
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向门口。
“苏杭,你去哪儿?”林晓立刻问道。
“实验室。”苏杭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那里,他们进不来。”
马克的实验室拥有独立且高级别的安保系统,确实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阻止他。此刻,或许只有沉浸于创作,才能对抗这无处不在的窒息感。
苏杭将自己反锁在实验室里。他没有开主灯,只有操作台下的幽蓝辅助光勾勒出他瘦削而紧绷的轮廓。他没有立刻开始制作,而是走到了那个存放着“菌王”标本碎屑的密封容器前,久久地凝视着。
三十年前的亡命鸳鸯,被迫分离的思念,被掩盖的真相,还有如今他们自己所面临的、如出一辙的威胁与压迫……历史的尘埃与现实的冰冷,在这一刻重叠。他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了那段往事的一部分,成了那在强权下挣扎、试图保存一点星火的“知名不具”。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悲怆,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在他胸中汇聚。这不再是个人伤痛的宣泄,而是对跨越时空的、同一种黑暗力量的控诉!
他猛地转身,将之前所有关于「蚀」系列的草图和半成品,一股脑地扫进了垃圾桶。那些作品,在此刻的他看来,依旧带着些许艺术的矫饰,不够彻底,不够决绝!
他需要一种更原始、更直接、更源于“灰烬”本身的表达!
接下来的两天,苏杭如同一个闭关的苦行僧,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在饭点由李小明将食物送到实验室门口。林晓和夏沫则全力应对危机,在施密特的指导下,开始有意识地释放一些混淆视听的“线索”,并加强了对马克实验室及周边区域的监控。
第三天深夜,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苏杭走了出来,他的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炽烈、纯粹。
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林晓、夏沫和李小明跟他进来。
操作台上,没有精致的摆盘,没有炫目的造型。只有三件东西,静静地放在那里。
第一件,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颜色如同烧焦木炭般的糕体,表面布满了仿佛被烈火舔舐过的、粗糙而狰狞的裂纹。它被命名为「烬」。触手,是彻底的、毫无生机的粗糙与冰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飞灰。放入口中,是极致的焦苦,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如同一切希望被彻底焚毁后的残骸。
第二件,是一个看似完整、颜色温润的米白色圆球,表面光滑。它叫「茧」。但当你用手指轻轻按压,会发现它外强中干,内部是令人心悸的空洞与脆弱,仿佛一触即溃的谎言或伪装。口感是极度的寡淡与虚无,咀嚼之下,空无一物。
第三件,也是最后一件,是一个破碎的、边缘参差不齐的陶土色容器(使用特殊可食用陶土烧制),容器内部,盛放着一点点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带着微弱光泽的液体。容器本身触感粗粝而脆弱,仿佛承载过巨大的压力而破碎。这件作品没有名字,苏杭只是沉默地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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