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呆立在已经换了招牌的店铺前,午后的阳光透过新挂的“红星裁缝店”招牌,在地上投下一片刺眼的红色光影,那红色像鲜血一样灼痛他的眼睛。招牌上的油漆还未干透,在阳光下闪着油腻的光,仿佛在嘲笑他的犹豫和迟延。
“怎么会...”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份已经拟好的租赁协议。纸张的边缘因为反复抚摸已经起了毛边,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心。街上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站在店前失魂落魄的农村青年,他们的脚步声、谈话声、自行车铃声汇成一片模糊的喧嚣,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无法传入他耳中。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店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量衣尺,疑惑地打量着他:“小伙子,有事吗?”她的围裙洁白挺括,与铁柱沾满尘土的工装形成鲜明对比。
铁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阳光炙烤着街道,沥青路面蒸腾起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就像他扭曲的希望。
回到工地时,天已经黑了。工地上夜班的探照灯将一切照得如同白昼,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工友们正在吃晚饭,见他失魂落魄地回来,都围上来询问。
“怎么了铁柱?铺面没谈成?”老李关切地问,手里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王老五在一旁冷笑,吐出一口烟圈:“我就说嘛,一个乡下小子还想开店?做梦!”烟圈在灯光下慢慢扩散,最终消散在夜色中。
铁柱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工棚角落的床铺前,和衣躺下。黑暗中,他睁着眼睛,望着棚顶的破洞。今晚没有月光,只有零星几颗星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就像他渺茫的希望。
第二天,他像具行尸走肉般在工地上干活。推车时差点撞到钢筋,工头老陈看得直皱眉头。阳光炙烈,汗水浸湿了他的工装,在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痕迹。
中午休息时,老陈把他叫到办公室。那是个简陋的工棚,桌上堆满了图纸和报表,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晃动的光影。
“听说铺面被人抢先了?”老陈递给他一支烟,铁柱摇摇头拒绝了。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像他理不清的思绪。
“嗯。”铁柱的声音干涩,“可能这就是命吧。”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一阵刺痛。曾经最不信命的他,此刻却用命运来安慰自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已经剥落的漆皮。
老陈哼了一声,烟灰抖落在图纸上:“什么命不命的!城里铺面多的是,这个不行就换一个。”他翻开桌上的笔记本,纸张哗啦作响,“我有个老表在解放路有间老宅子,一直空着。虽然偏了点,但价钱肯定便宜。”
铁柱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解放路太偏了,怕是没什么人流。”他的目光飘向窗外,几只麻雀正在争食工地上的剩饭渣。
“总比没有强。”老陈拍拍他的肩膀,手上的老茧刮过布料发出沙沙声,“下午我带你去看看。”
解放路在县城边缘,确实偏僻。老陈说的老宅子更是破旧不堪,门板歪斜,窗户破损,院子里杂草丛生,有半人高。风吹过时,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声的警告。
“这...这怎么开店啊?”铁柱失望地说。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发霉的气味,那味道让他想起赵家屯的老屋。一只野猫从破窗中窜出,吓了他一跳。
老陈却似乎很满意,用脚踢开挡路的碎砖:“地方是大了一点,但胜在便宜。一个月只要十块钱,押金二十。”他的皮鞋踩在碎瓦片上,发出嘎吱的声响。
铁柱仔细打量着这间老宅。虽然破旧,但空间确实很大,前后两进,还有个院子。他的心思活络起来:前面可以开店,后面可以当工作室,院子里还能晾晒布料...阳光从破漏的屋顶照射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光柱,尘埃在光中飞舞。
“可是修葺要花不少钱吧?”他犹豫地说,手指无意识地计算着可能的开支。
“我认识几个泥瓦匠,工钱可以便宜点。”老陈说,“材料费我可以先垫着,从你以后的分红里扣。”
铁柱的心又开始狂跳。这个机会比之前那个更好,但风险也更大。他仿佛站在悬崖边,进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但也可能是海阔天空。院中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鼓劲,又像是在警告。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去了县城的小酒馆,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白酒。昏暗的灯光下,其他酒客的谈笑声显得遥远而不真实。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勇气。
“干!为什么不干!”他一拍桌子,吓了旁边的食客一跳,“最坏也不过是回去种地!”酒杯中的液体因为震动洒了出来,在木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筹备时,困难才接踵而至。
首先是要办理营业执照。市管所的那个胖子还记得他,故意刁难:“又是你?上次无证经营还没罚够?”办公室里的电扇吱呀作响,却吹不散闷热的空气和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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