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南郊的夜,寂静得仿佛能听见星辰坠落的声音。
刘忙独坐于承载了四百年兴衰的坛基之上,夜风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指尖轻抚心口,那股曾如江河奔涌的金流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轮廓古朴的虚影小鼎,正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发生着微不可察的震颤。
他闭上双眼,试图沉入更深的内视,耳畔却回响起无数混杂而又清晰的低语,那些声音仿佛来自血脉深处,来自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土壤,最终汇成一句直抵神魂的话语:“你即鼎,鼎即你。”
冰冷的系统界面在他意识中无声浮现,一行金字灼灼生辉:
【“道统共鸣”激活条件已确认:万民共誓 + 信火归心】。
刘忙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沉沉的夜色,投向远处山脚下那片连绵不绝的灯火。
那是跟随他辗转至此的百姓营地,每一盏灯火背后,都是一个渴望安定的家庭,一个疲惫而坚韧的灵魂。
他唇角微动,与其说是自语,不如说是在回应那冥冥中的共鸣:“不是我要他们认我……是他们自己,想回家了。”
通往坛下密室的石阶上,小碑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陶瓶,瓶身温润,正是那“信火瓶”。
一旁的糜竺压低了声音,神情肃穆地叮嘱道:“此火种非同寻常,内里融合了三样至阳至诚之物:一是归魂灯燃尽的灯油,那是无数英魂最后的归宿;二是南疆火山深处采来的火盐,聚地火之精,有焚尽污秽之能;三是老匠班阖族殉火时留下的骨灰,他们以身铸鼎,魂魄与信念早已融入其中。这三者,皆为‘舍身成道’的见证。”
小碑用力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阵灼痛。
他惊愕地低下头,只见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纤细的血色纹路,其形状扭曲盘绕,赫然是一只古朴的鼎足。
他尚未从这异变中回过神来,一缕微弱的青烟自身侧袅袅升起,凝聚成班昭那略带虚幻的残念身影。
她手捧一卷由灰烬构成的竹简,目光温和而深邃地注视着小碑,声音轻柔如叹息:“孩子,你不必惊慌,也无需自谦。记住,你不是点火的人,你只是第一个,看见这道光的人。”
坛心位置,伏德一身庄重的祭官玄袍,手持一根刚刚铸成的“道统杖”,正在进行最后的仪轨调整。
此杖通体乌黑,杖首却是一团盘龙抱珠的鎏金造型,显得威严无比。
他凝视着前方预设的火盆位置,反复推演着每一个步骤,不敢有丝毫懈怠。
忽然,他感觉手中的杖身微微发热,一股暖流顺着杖身涌入掌心。
他低头看去,只见杖首的鎏金龙目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他父亲伏完那张熟悉而又模糊的面容。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伏德心底响起:“父亲,若您在天之灵尚存一丝执念,请看今日之长安。我们所做的,不是要逆天改命,更不是换一个新天。我们,只是想为这片土地,为这汉家的血脉,续命。”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薄如蝉翼的金蝶。
这是他亲手将那根象征着旧汉室最后尊严的汉节投入火中,从灰烬里炼化出的唯一精华。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金蝶嵌入“道统杖”杖心的凹槽之中。
两者完美契合的刹那,嗡的一声轻响,整座沉寂了四百年的祭坛仿佛被唤醒的巨兽,脚下的地脉气运随之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一股苍凉而宏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坛外,去卑亲率着数千名胡汉混编的精锐将士,结成一座巨大的“归心阵”。
他们没有披甲,也没有持锐,每个人都神情肃穆地高举着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砖石,那是他们亲手烧制的,代表着他们将身家性命都寄托于此。
他们口中用一种低沉而富有韵律的语调,齐声诵读着那篇早已烂熟于心的《归心辞》:“血非一家,心同一脉;地非一疆,魂共此台!”
诵读声并不高亢,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凛冽的北风。
在阵列的后方,数百面写满了阵亡将士名字的归魂幡,在无风的环境下猛烈地飘扬起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空中牵引,无数归来的英魂在侧耳倾听。
高台之上,刘忙清晰地感知到,四面八方的气运正如百川汇海,向着他所在之处奔涌而来。
他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莱盐场,无数赤着上身的民夫正自发地焚香叩首,祈求着一个温饱的未来;他能“听”到,长江之上,锦帆水师的将士们正将战旗指向北方,发出震天的咆哮;他能“感觉”到,北疆雪原,那些退役的雪鹞营老兵,正默默地割开自己的手掌,将滚烫的鲜血滴入脚下的冻土,以最古老的方式与这片土地立下誓约。
子时将至。
小碑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步登上高坛。
他走到鼎炉前,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了信火瓶的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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