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这一次,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意味?“那会很遗憾。你,和你所珍视的一切记忆,都将随着旧世界的余烬,一同湮灭。‘火种’最终依然会回到它该去的地方,只是过程……会不那么体面。”
他的话语没有威胁的语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沈清弦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时——
“嗡……”
整个基地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比之前“净化之火”发射时更加猛烈!头顶有灰尘和碎屑落下!环形屏幕上,代表“净化之火”的光束已经抵达目标区域,但并未像预想中那样发生剧烈爆炸,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紧接着,目标区域的红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闪烁、变形,最终,整个屏幕变成了一片雪花,随后跳出了一连串无法识别的、混乱不堪的代码和能量读数警报!
“看来,好戏开场了。”风衣男子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一丝兴味盎然的表情,“锁孔已经被撬开,门后的风景……希望不会让太多人失望。”
他再次看向沈清弦,以及她手中那枚因为能量彻底耗尽、变得如同普通金属块般黯淡无光的“火种”。
“现在,做出选择吧,持火者。是带着这最后的余烬,走入历史的阴影;还是……将它交给我,为或许存在的未来,保留一颗……微弱的火种?”
沈清弦看着屏幕上那片代表未知与混乱的雪花,又看了看手中这枚承载了无数牺牲、已然完成使命的“火种”,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无力感。她一路挣扎到此,似乎改变了一些东西,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改变,反而揭开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谜团。
这个神秘的风衣男子,是新的敌人,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行者”?
她最终,缓缓地、颤抖着,将那颗冰冷的、沉寂的“火种”,放在了男子摊开的掌心之上。
在“火种”离开她手掌的瞬间,她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某种重要连接被切断的空虚感。
男子握住“火种”,指尖轻轻拂过其表面,那“火种”竟微微亮起一丝微光,随即彻底熄灭,仿佛最后一丝灵性也随之消散。他将其收入怀中。
“明智的选择。”他微微颔首,“这个世界需要真相,但有时候,过于灼热的真相,会烧死所有靠近它的人。适当的……冷却和封存,是必要的。”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身影即将没入黑暗前,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留下最后一段话,声音飘渺得如同来自天外:
“风暴将至,沈清弦女士。旧的秩序正在崩塌,新的规则尚未建立。找个地方,躲起来,活下去。或许有一天,当尘埃落定,你会看到……星星之火,是否真的可以燎原。”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紧接着,远处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迅速远去。
大厅内,只剩下沈清弦一人,站在一片狼藉的控制台前,听着耳边持续的、单调的警报声,望着屏幕上那片象征未知与混乱的雪花。
一切都结束了吗?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不知道。
她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无。
她缓缓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控制台,望着穹顶,目光空洞。
远处,仿佛来自天际的尽头,隐隐传来了一声沉闷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颤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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