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这新环境一扫而空。四人挽起袖子,分工合作,忙得热火朝天。云妮儿和泽兰负责清理正房和厢房,扫去积年的灰尘,擦拭窗棂门板。雨妮儿则像只快活的燕子,拿着小扫帚和鸡毛掸子,里里外外地清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珊瑚虽不擅体力活,却也默默地将带来的箱笼行李归置到一旁干燥通风处,又寻了块干净的旧布,仔细擦拭着那间小门面的柜台和窗台。
“这间正房宽敞亮堂,给爹娘住最合适不过!”云妮儿指着最大的那间正房,眼中满是憧憬,“东厢房大些,我们姐妹三人住,也好有个照应。西厢房安静,给珊瑚姐姐单独住,也方便她看账理事。”
珊瑚擦拭柜台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云妮儿。单独一间房……这是她未曾想过的。在王府时,即便是大丫鬟,也是几人同住一屋。后来沦落牙行,更是与猪狗无异。如今,竟能在这崭新的“家”里,拥有一方完全属于自己的、不受打扰的小天地?她心中那潭死水,似乎又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复杂的涟漪。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更用力地擦拭着那已然光洁的台面,仿佛要将某些情绪也一并擦去。
“太好了!小弟来了可以睡在爹娘房里的暖榻上!”雨妮儿兴奋地规划着,“院子这么大,夏天还能在枣树下乘凉吃饭呢!”
泽兰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灶间也宽敞,以后做起点心来,再不用转身都困难了。”
洒扫完毕,已是黄昏。四人累得腰酸背痛,却无人抱怨。她们将带来的简单被褥铺在暂时收拾出来的东厢房炕上,又用新买的米和菜,在新砌的、尚带着潮气的灶台上,做了搬入新居后的第一顿饭。
饭菜简单,不过是糙米饭,一碟清炒时蔬,一碗蛋花汤。四人围坐在院中临时支起的旧木桌旁,就着天边最后一抹瑰丽的晚霞,吃得格外香甜。井水清冽,炊烟袅袅,寻常的饭食,因着这“家”的滋味,变得无比珍贵。
“总算……像个真正的家了。”云妮儿捧着饭碗,看着姐妹们虽疲惫却满足的脸庞,轻声感慨。
雨妮儿用力点头,塞了满嘴的饭菜,含糊道:“等爹娘和小弟来了,就更像了!”
泽兰安静地吃着,目光柔和地扫过这方院落,这里,将是她摆脱过去、真正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连珊瑚,也比平日多吃了小半碗饭。她静静地听着她们对未来的畅想,偶尔抬眼看看这暮色四合中的小院,一种陌生的、名为“安稳”的感觉,如同夜色般悄然将她包裹。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忙得脚不点地。云妮儿拿出部分积蓄,添置了必要的家具——爹娘房里的床榻、箱柜,她们姐妹房里的炕桌、衣箱,以及给珊瑚西厢房置办的一张简单的书案和一把椅子。又请了工匠,将那临街的门面稍作修葺,重新油漆了门窗,挂上了崭新的布帘,只待择吉日便可挂牌营业。
工坊也被重新规划。宽敞的东厢房被辟出一大半,砌了更大的灶台,打了更长的面案,足以容纳三四个人同时操作。泽兰将带来的所有家伙什一一归位,擦拭得锃亮。
珊瑚则开始着手整理新居的账目,将租房、添置家具、修葺门面等一应开销记录得清清楚楚。她甚至根据新工坊的规模和预计的销量,重新核定了各类点心的成本与利润,为日后扩大经营做准备。
云妮儿一边统筹全局,一边加紧与“清茗轩”的合作,那批诗会茶点果然大受好评,掌柜已主动提出签订长期供货契约。她也开始尝试接洽其他几家规模稍小的茶楼酒肆,虽未立刻成功,却也混了个脸熟,为日后铺路。
在这片忙碌与期盼中,来自家乡的回信终于到了。信是云妮儿的父亲亲手所写,字迹虽有些歪斜,却透着激动与急切。信中言道,收到银钱和消息后,他们已即刻收拾行装,不日便将由一位同乡照应着,启程北上,预计月内便可抵达京城!
攥着那封薄薄的家书,云妮儿的手微微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雨妮儿更是抱着姐姐又哭又笑。连一旁的泽兰和珊瑚,也为之动容。
新居已备,只待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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