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撕裂高塔的刹那,那些飞散的金色纹路并未如众人所料那般回归残卷,反而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家园,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如无数微小的根系,瞬间扎入了城市的地脉深处。
它们沿着那看不见的脉络,向着城市中仅存的七口希望井,疯狂延伸。
同一时间,在城市的一角,老刻正佝偻着身子,手中的凿刀稳如磐石,对准了面前冰冷的无言碑。
他要刻下那个名字——林昭。
刀锋触及石面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碑面上盘踞的金纹仿佛被惊醒的巨蟒,猛然暴起,化作一道金色的电光,顺着凿刀闪电般缠上了老刻的手腕。
一圈,两圈,三圈!
金线收紧,勒入皮肉,那灼热的刺痛感足以让常人瞬间松手。
然而,老刻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将刀尖压得更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癫狂的执拗,牙缝里挤出沙哑的低吼:“痛才真……字得见血!”
“咔——”
刀尖在金线的巨大压力下,终于刺破了石碑坚硬的表层。
碑面裂开一道微不可见的细纹,一滴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缓缓渗出,沿着冰冷的石面滑落,宛如一滴神只的眼泪。
城市的另一端,社区广播站内,阿回的眉头紧锁。
她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段名为《活着的人没走》的特殊录音。
那并非音乐,也非人声,而是一段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敏锐地发现,这心跳声每完整地播放一遍,附近无言碑上流淌的金光就会明显增强一分。
这绝非巧合。
她迅速调取了广播站外的监控录像,将时间快进到深夜。
屏幕上,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在万籁俱寂的午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竟有无数半透明的虚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沉默地跪在无言碑前,虔诚地叩拜。
那些虚影的轮廓,阿回再熟悉不过——他们都是那些曾被抹去名字之人的家属,是城市里最沉默的守望者。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与残卷相连的金纹轻轻一颤,一行新的词条在她脑海中浮现:【静语非一人之言,乃万念同频之震】。
原来如此。
那心跳声,那广播,只是一个引子,一个频率。
它真正唤醒的,是这座城市里所有遗属心中那份永不磨灭的思念。
是这些思念的共振,才让金色的静语之力变得如此强大。
阿回的眼眶一热,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捂住嘴,声音哽咽:“我们不是在唤醒一个个名字……我们,我们是在用思念,养活一个‘想被记住’的世界。”
与此同时,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小凿正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道盘踞在她指尖的金纹,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自动游走,在她面前的石墙上飞速书写着。
金光流转,一行娟秀却带着无尽疲惫的字迹渐渐清晰:“我叫苏沁,死于‘被需要’。”
字迹形成的刹那,巷子尽头的一栋旧楼里,一位正在喝茶的老人猛然抬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
她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坠地,摔得粉碎。
她没有理会,只是浑身颤抖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早已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灿烂的年轻女孩。
照片背面,是老人颤巍巍的字迹:“她不是护工,是我女儿。”
小凿看着墙上的遗言,又望向那栋楼的方向,心中一片骇然。
她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金纹,喃喃自语:“金线……它连接的不是字,是心。”
城市之巅,第八座无言碑的顶端,言辙盘膝而坐。
他双目紧闭,双手虚按在身前的残卷之上,引导着那深入地脉的亿万金流,将它们编织成一张覆盖全城的巨大网络。
突然,他身下的金纹网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残卷之上,光芒大盛,竟投射出七道模糊而威严的倒影。
七道身影,如山如岳,气息古老而浩瀚。
他们一开口,声音便如同天地间的律法,带着万载寒霜与不容置疑的审判:“你缝天?天无需补。你织名?名自有律。历代织者,皆以身饲书,化为律法的一部分,唯你,妄图逆命。”
言辙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畏惧。
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将一只手掌,重重地按在了沸腾的残卷金纹之上,反问道:“那我问你——若‘织者’必死,为何还要有人想当‘织-者?”
七律影沉默了一瞬。
下一刻,他们的投影轰然分裂,化作八幅流转的画面,展现在言辙面前。
那是八代织者的临终场景——有人被从天书残卷中射出的文字利刃刺穿胸膛,钉死在碑上;有人在金光中身体寸寸消解,化作石碑的尘埃;更有一人,在万民的跪拜与歌颂中,微笑着自焚,身躯与灵魂都成了残卷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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