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子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夫人！谢夫人大恩！”
“不过，”陆云晚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既往不咎，不代表以后可以肆意妄为。你既来投我，便要守我的规矩。一，忠心不二，不得阳奉阴违。二，谨言慎行，不得泄露半分。三，若发现府中有何异常，尤其是关乎锦瑟院安危之事，需及时禀报。你可能做到？”
刘嫂子连忙指天发誓：“能！能！奴婢一定做到！从今往后，奴婢唯夫人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陆云晚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东西你拿回去，该怎么用还怎么用，不必退还。以后锦瑟院的份例，按规矩足额发放即可。至于你在府中的差事，只要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有人动你。甚至……”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若你差事办得好，将来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恩威并施，既敲打了她过去的过错，又给了她未来的希望和约束。刘嫂子听得心潮澎湃，又是感激又是敬畏，连忙起身，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却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待刘嫂子走后，秋月才忍不住问道：“小姐，这刘嫂子以前那么可恶，您就这么轻易饶了她？还让她以后……”
陆云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水至清则无鱼。府中像她这样的人不少，一味打压，只会将他们推向对立面。如今她主动来投，正好是个机会。拿住她的把柄，给予她一定的庇护和希望，她自然会为我所用。库房是个要紧地方，有她在，我们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她看向秋月，教导道：“秋月，你要记住，用人之道，在于知人善任。有些人可结恩义，如哑婆；有些人则需施恩威，如这刘嫂子。关键是要看清他们的需求和弱点，方能掌控自如。”
秋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小姐越来越厉害了。
陆云晚重新拿起医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刘嫂子的投诚，意味着她初步在府中中层仆役中打开了一个缺口。这张情报网，又扩大了一分。接下来，她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这条线，与哑婆那条线，以及未来可能发展的其他线，巧妙地编织起来，形成一张真正有用的网。而这一切，都需要在绝对隐秘的情况下进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陆云晚沉静的侧脸上。收服刘嫂子，只是她构建班底的一小步，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她正在这深宅之中，悄无声息地，为自己铺就一条生存与反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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