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年节的喧嚣余韵尚在,永宁侯府却已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门楣上的大红灯笼还未撤下,但府内的仆役们已开始洒扫庭除,整理年节用度,为新的一年做准备。表面上看,一切井然有序,喜庆祥和。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一股阴冷的暗流,正悄然在府中最阴暗的角落里涌动。源头,便是那已被逼至绝境的芳菲院。
柳姨娘独自坐在冰冷的内室中,窗外透进的稀薄天光,映照着她苍白而扭曲的面容。身上那套为了年节新制的桃红色锦缎襦裙,此刻看来格外刺眼,如同对她如今处境的无情嘲讽。上元节灯楼上,秦啸当众对陆云晚的维护,程夫人事后的默许,以及府中下人如今看到她时那掩饰不住的轻慢与疏远,都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日夜切割着她的心。往日的恩宠、风光、算计,如今都化作了蚀骨的嫉恨和绝望的疯狂。
“陆云晚……都是那个贱人!”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条半旧的绣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到这步田地!秦啸……你好狠的心!”她低声嘶吼着,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她不甘心!她为侯府生下了庶子,经营多年,凭什么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冲喜新娘踩在脚下?如今她禁足虽解,但在府中已形同透明,连儿子秦安都被程夫人以“专心学业”为由,更多地带在身边,与她日渐疏远。她已一无所有,唯有这满腔的恨意,支撑着她苟延残喘。
“姨娘,您要保重身子啊。”心腹李嬷嬷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粥进来,脸上带着忧色,低声劝道。她是柳姨娘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也是如今唯一还死心塌地跟着她的人。
“保重?”柳姨娘冷笑一声,挥手打翻了粥碗,瓷片碎裂,粥汁溅了一地,“我还有什么可保重的?如今在这府里,我还有活路吗?那对狗男女,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干净!”
李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收拾,压低声音道:“姨娘慎言!隔墙有耳啊!如今锦瑟院那边势大,连老夫人都……我们得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我还能怎么计议?”柳姨娘猛地站起身,在屋内焦躁地踱步,“明的不行,暗的也被她识破!那贱人狡猾得像狐狸一样!”她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死,我也要拉她垫背!”
她猛地抓住李嬷嬷的手臂,指甲深深掐入她的皮肉,声音嘶哑而急促:“嬷嬷,我们还有没有人?外面……孙侍郎那边,还有没有联系?”
李嬷嬷吃痛,却不敢挣脱,低声道:“姨娘,孙侍郎自从上次弹劾失利,已被圣上申饬,如今自身难保,怕是……靠不住了。而且侯爷盯得紧,府外的人,不好联系啊。”
“靠不住?”柳姨娘眼神阴鸷,“靠不住也得靠!我手里还有他当初收受好处、帮他在军中安插人的把柄!他若不想鱼死网破,就得帮我这一次!”她喘了口气,继续道,“还有,我记得以前帮我们做事的那几个三教九流的人,那个专配虎狼药的江湖郎中,那个会仿人笔迹的落魄秀才,还能不能找到?”
李嬷嬷面露难色:“姨娘,那些人……行踪不定,而且用他们,风险太大了!万一被侯爷查到……”
“风险?”柳姨娘尖声打断她,“我现在还怕什么风险?大不了就是个死!但死之前,我一定要让陆云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她凑近李嬷嬷,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她酝酿已久的毒计,“她不是会调香制药吗?不是得了贵妃青眼吗?我们就从这上面下手!你想法子联系外面的人,弄一些……一些宫里明令禁止的香料,或是……或是能做厌胜之术的东西进来……”
李嬷嬷闻言,吓得浑身一颤:“姨娘!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怕什么?”柳姨娘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狠厉,“做得隐秘些,把东西悄悄混进她锦瑟院的采买物品里,或是……或是找个机会放到她的小厨房、妆奁里!到时候,我们再匿名向宫里或是御史台递消息,就说永宁侯世子夫人陆氏,行巫蛊厌胜之术,诅咒皇室,意图不轨!看她还能不能翻身!”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还有程氏那个老不死的!她如今不是信任陆云晚吗?我们就一箭双雕!在她的饮食里下点慢性的毒药,分量轻些,让她慢慢病重,然后……然后把下毒的证据指向陆云晚!就说陆云晚为了早日掌权,毒害婆母!到时候,我看秦啸还护不护得住她!程氏死了最好,不死也是个废人,这府里,我看谁还能拦我!”
这计策可谓毒辣至极,无论哪一条成功,都足以将陆云晚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甚至可能拖垮整个永宁侯府。柳姨娘已是彻底疯了。
李嬷嬷听得胆战心惊,但看着柳姨娘疯狂的眼神,知道已无法劝阻,只得咬牙道:“老奴……老奴尽力去办!只是府内如今戒备森严,尤其是锦瑟院和颐福堂,我们的人很难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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