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春寒料峭,但永宁侯府庭院中的积雪已悄然消融,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墙角几株耐寒的迎春,已迫不及待地绽放出星星点点的鹅黄色,带来一丝早春的生机。
就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日子里,程夫人在秦啸的亲自护送下,带着一众贴身服侍的嬷嬷丫鬟,乘坐着宽敞舒适的马车,悄然离开了永宁侯府,前往京郊西山的温泉别院静养。没有盛大的送别仪式,只有至亲几人送至二门。程夫人穿着厚厚的貂裘,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她拉着陆云晚的手,又嘱咐了几句“府中事务,多多费心”之类的话,眼神复杂,有释然,有不舍,但最终都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秦啸负手立于门前,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良久,才转身回府,对身旁的陆云晚只淡淡说了一句:“母亲安好,府中便托付与你了。”语气平静,却重若千钧。
陆云晚屈膝一礼:“侯爷放心,妾身定当竭尽全力。”
送走程夫人,意味着永宁侯府内宅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也标志着陆云晚时代的正式开启。府中上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年轻的新主母身上。有观望,有期待,更有隐藏在角落里的不安与质疑。毕竟,她资历尚浅,出身不高,能否真正驾驭这偌大的侯府?
陆云晚深知这一点。她并没有急于烧那“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选择了更为沉稳老练的方式。回到锦瑟院,她并未立刻召集所有管事训话,而是先独自在书房静坐了片刻。她需要时间梳理思路,也需要让府中众人稍稍适应这权力更迭后的氛围。
三日后,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陆云晚才首次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在颐福堂正厅召集所有内外管事议事。她并未坐在程夫人往日惯坐的主位正中,而是选择了稍侧一些的位置,以示对婆母的尊重,但姿态从容,目光平静扫过厅下黑压压站着的数十名管事嬷嬷和男仆管事时,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她没有冗长的开场白,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清晰平和,却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
“今日请各位前来,只因老夫人赴别院静养,侯爷命我暂理府中事务。云晚年轻,经验浅薄,日后还需各位鼎力相助,同心协力,方能维持侯府门楣,不负侯爷与老夫人所托。”
开场谦逊,却点明了权力来源(侯爷所托)和共同目标(维持门楣)。
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内容却开始展现锋芒:“府中经前事,需革故鼎新。以往诸多旧例章程,或有不合时宜之处。即日起,我将与各位逐一梳理。首要之事,便是人事。”
她目光掠过众人,点名了几位在柳姨娘事件中立场坚定、办事得力的管事,如器皿库房的刘嫂子、大厨房的钱嫂子,当众予以褒奖,并宣布擢升刘嫂子为内院器皿陈设总管事,钱嫂子为大厨房副总管(总管内院饮食),权责加重,赏赐亦厚。同时,她也点名了几个此前与柳姨娘过往甚密、或有懈怠失职记录的管事,或调离要职,或降级留用观察,或直接清退,理由清晰,证据确凿,令人无从辩驳。
赏罚分明,顷刻之间完成!被提拔者感激涕零,表忠心不迭;被处罚者面如土色,不敢有违。厅内气氛瞬间肃然。
随后,陆云晚颁布了一系列新的管理细则:
一、 账目透明。所有采买、支取,需有详细清单及至少两家比价,经手人、复核人签字画押,每月账册公开核验。
二、 职责明晰。各房各司其职,权责到人,杜绝推诿扯皮。建立事务呈报与反馈流程,事事有记录,件件有回音。
三、 考核激励。设立季度考评,对勤勉得力、有所创新者,予以重赏;对怠惰无为、差错频出者,严惩不贷。
四、 开源节流。鼓励各司提出节省开支、提高效率之法,一经采纳,必有重奖。同时,严查铺张浪费、中饱私囊之行。
这些措施,条条切中以往管理中的积弊,既给了下人明确的上升通道和期望,也划出了不可逾越的红线。众人听得心服口服,同时也暗暗心惊,这位新主母,绝非易于之辈,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老辣,远超其年龄和资历。
首次议事,陆云晚便树立了清晰、公正、严格的掌家风格。她没有依靠高压和恐吓,而是依靠清晰的规则和明确的预期来管理,这反而更让人信服。
接下来的日子,陆云晚雷厉风行地推行新政。她每日花大量时间处理各项事务,听取汇报,批阅账册,巡查关键部门。她记忆力惊人,对数字极其敏感,账目中的细微出入很难逃过她的眼睛。她处事公允,不偏不倚,对事不对人,即便面对以往曾怠慢过锦瑟院的管事,只要其认真办事,她也一视同仁。但同时,她对任何试图挑战规则、阳奉阴违的行为,都予以坚决打击,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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