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春寒料峭。
许都的朝堂之上,一股压抑的暗流在华服冠冕之下涌动。海外探索带来的巨大收益——堆积如山的黄金、前所未见的作物种子、以及那些形容古怪的“殷人”俘虏——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不断扩大,终于触及了最顽固的礁石: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
今日大朝会,气氛格外凝重。曹操高坐其上,面色沉静,但按在扶手上的指节微微泛白。凌霄以“参赞军国重事”的名义,设了一座屏风于殿侧,静听朝议。
议题很快从常规的粮赋、边患,转向了那个无法回避的方向——资源。
一位白发苍苍、代表着颍川陈氏的老臣,颤巍巍出列,手持玉笏,声音却洪亮如钟:
“魏公!老臣近日闻之,府库钱粮,泰半耗于海外虚妄之事;能工巧匠,皆聚于那‘格物院’钻研奇技;乃至良田美宅,亦有赏赐予那些来历不明的海外野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他痛心疾首,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中原疲敝,孙刘未平,正需积蓄力量,稳扎稳打。如此穷奢极欲,好高骛远,非明主所为!请魏公即刻裁撤海外船队,召回工匠,将资源用于充实中原,稳固根基!”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数位重量级大臣的附和。他们或引经据典,论证“固本培元”的重要性;或忧心忡忡,指出大量青壮被招募出海导致田亩荒芜;或隐晦地警告,如此庞大的资源掌握在“内帷”之手,于礼不合,于制有亏。
矛头,直指屏风之后的凌霄,以及她那套激进的“球统”计划。
曹操眉头紧锁,没有立刻表态。他深知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他们的支持是统治的基石,但他们的保守和短视,也常常是变革的最大阻力。
就在这时,屏风后传来凌霄清越平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陈公所言,老成谋国,句句在理。”
众臣一愣,没想到她会先示弱。
然而,凌霄话锋一转:“然,陈公可知,去岁‘格物院’所献新式纺机,使冀州织坊产出倍增,府库帛绢之利,增几何?”
“陈公可知,引种自海外的‘金薯’、‘土蛋’,于兖州旱地试种,亩产几何,可活民多少?”
“陈公又可知,美洲‘新洛’据点,上月送回之金沙、宝石,折合五铢钱,又几何?”
一连三问,数据精准,掷地有声。她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继续道:
“海外所得,十之七八已反哺中原。新式农具、高产作物,活民何止百万?海外金银,充盈府库,方能支撑大军用度,赈济灾荒,而不增赋于民。此乃‘以外养内’,何来耗竭国力之说?”
“至于工匠、青壮,所得酬劳远超务农,其家小生活优渥,何来民怨?且海外开拓,所需文书、吏员、护卫,亦为中原士子、兵卒开辟新的晋身之阶,何来荒废根基?”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还是说,在诸位心中,只有守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与孙刘争那几座城池,方是正道?却不知,天外有天,坐井观天,终将被时代抛弃。”
那位陈姓老臣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数据和理由。凌霄抛出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收益,而这些收益,正在悄然改变着权力和财富的分配格局,这才是他们真正恐惧的。
“然……然礼制不可废!女子干政,牝鸡司晨……”另一位大臣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攻击。
“够了!”曹操终于开口,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夫人所行,皆为本公授意,亦为江山社稷、万世基业!海外开拓,利国利民,成效卓着,无需再议!今后,若有再敢非议此事者,以扰乱国策论处!”
一场风波,被强行压下。但凌霄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旧时代的幽灵,不会轻易退出历史的舞台。
退朝后,凌霄没有回后宫,而是直接去了“格物院”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工坊。
工坊内,马钧正带着几个核心工匠,围着一个简陋的装置。那装置利用水力驱动,带动一排排排列整齐的小木槌,反复捶打着浸泡在池水中的破布、树皮等原料。
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败和石灰混合的独特气味。
“主母!”马钧见到凌霄,兴奋地指着池中已经开始纤维化的浆料,“按照您说的‘流水捣浆’法,这纸浆的均匀度和细腻程度,远超以往!若是成功,造价可降十倍,产量可增百倍!”
凌霄走上前,仔细观察着浆料的成色,点了点头。造纸术,文明传播的翅膀。原本要到蔡伦改进后才会逐步推广的技术,在她的推动下,正在提前迎来革命性的突破。廉价的纸张,意味着知识可以更低成本地复制和传播,这是打破世家知识垄断的利器。
“很好。不仅要降低成本,还要尝试不同的原料,改进工艺,让纸张更白、更韧、更易于书写和保存。”她吩咐道,“同时,我上次给你的活字印刷的构想,研究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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