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夏。
许都的暑气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稍稍压了下去,但格物院深处的气氛却比酷暑更灼热。改良后的水排(水力鼓风机)呼哧作响,将炉温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硝石与金属混合的、令人不安的气味。
马钧的脸上满是烟灰与汗水,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死死盯着炉口那翻滚的、呈现诡异橙红色的熔融物。周围所有的工匠都屏住了呼吸。
“成了……要成了!”马钧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音。
随着最后一轮精心控制的鼓风和投料,炽热的溶液被导入特制的粘土模具中,嗤嗤作响,白汽蒸腾。待稍稍冷却,撬开模具,一块块呈现灰白色金属光泽、质地却明显脆硬的“铁锭”被钳了出来。
“主母,此物……便是您所说的‘生铁’?”马钧用铁锤敲击一块样品,发出不同于以往熟铁的、更清脆但也更显脆硬的声音。
凌霄戴着厚手套,拿起一小块尚有余温的样品,仔细查看断口。晶粒粗糙,充满气孔,远非完美,但这确实是高炉液态生铁!是迈向规模化钢铁生产,奠定工业基础的关键一步。
“没错。接下来,便是摸索‘炒钢’与‘灌钢’之法,将其转化为可用的钢材。”凌霄放下样品,目光扫过周围激动又茫然的工匠们,“记住,这不仅仅是打造更好的刀剑。我们要用它来制造更坚固的船骨,更耐用的犁铧,更精密的器械。力量,将由此而生。”
她看向马钧:“集中最好的工匠,成立‘钢铁司’,专攻此法。我需要产量,更需要稳定的质量。”
“属下明白!”马钧躬身,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隐约感觉到,手中这脆硬的“生铁”,其意义或许真的超越了千军万马。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东海之外,一场遭遇战正以截然不同的形式上演。
曹氏“扬威”舰队,三艘装备了改良硬帆和初步水密隔舱的探索舰,正沿着“殷人”(印第安人)向导指引的航线,试图寻找一条连接东西海岸的内陆水道。舰队指挥是曹氏旁支子弟,曹信。
舰船驶入一条宽阔河流的入海口,两岸是茂密无边的原始丛林。起初,与零星土人部落的接触还算顺利,用玻璃珠、小刀换取了淡水和食物。但随着深入,气氛逐渐变得紧张。
终于,在一个河流转弯处,两岸丛林深处,响起了沉闷的兽角号声。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独木舟如同水蜈蚣般蜂拥而出,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两岸射来!这些箭矢力道强劲,箭头多为黑曜石或兽骨,虽无铁器之利,却带着原始的致命威胁。
“结阵!弩手还击!”曹信临危不乱,厉声下令。
训练有素的曹军水卒迅速以盾牌护住船舷,劲弩机括声响成一片,特制的三棱铁簇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独木舟上的土人战士。铁与石的碰撞,高下立判。中箭者非死即残,鲜血瞬间染红了浑浊的河水。
土人显然没料到对方的远程武器如此犀利可怕,攻势为之一滞。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且悍不畏死,更多的独木舟不顾伤亡,拼命划近,试图跳帮接舷。
“用火油!”曹信再次下令。
几名水卒抬出陶罐,奋力掷向逼近的独木舟。罐体碎裂,黑色的猛火油泼洒开来。另一批水卒射出点燃的火箭。
“轰!”
烈焰瞬间在水面上爆燃开来,形成一道扭动的火墙。被点燃的独木舟和土人发出凄厉的惨嚎,在火焰中挣扎,景象骇人。原始丛林对火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这超越理解范围的攻击方式,终于彻底击溃了土人的斗志。号角声变得慌乱,剩余的独木舟仓皇掉头,遁入密林深处。
河面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尸体和浓烈的焦糊味。
曹信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狼藉的战场,面色凝重,并无太多喜悦。他弯腰从水中捞起一支土人射来的黑曜石箭簇,又看了看己方弩箭上那寒光闪闪的三棱铁簇。
“记下来,”他对身边的书记官说,“此地土人勇悍,擅丛林作战,然器械粗陋,畏火。可设法招抚部分部落,以货物、铁器诱之,使其为我前驱,征伐不臣者。若遇大规模抵抗……以此战为范,以雷霆击之,震慑其胆。”
他没有选择盲目地屠杀或退却,而是开始思考如何利用技术代差和当地矛盾,进行更有效、更长远的统治。这是凌霄通过无数次的指令和案例,潜移默化灌输给这些海外开拓者的核心思想:征服,不止于毁灭,更在于利用与重塑。
书记官奋笔疾书,将这场发生在陌生大陆河流上的战斗,以及曹信的处置方略,详细记录在帛书上。这封战报,将与其他据点的报告一起,跨越重洋,成为凌霄构建全球策略数据库的一部分。
……
许都,魏公府书房。
曹操看着案几上堆积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报告——格物院关于“生铁”的喜报,海外据点关于土地开垦、资源勘探的进展,舰队遭遇战的详细记录以及对土人策略的分析,西域译馆送来的、关于欧罗巴政治格局和神话传说的初步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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