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善迁在灰烬里拾得半页残谱,正是当年教她弹的《凤求凰》。
他怔怔望着当铺方向,忽将断弦接续在铜铃上,叮叮咚咚敲出《黍离》之音。
秋闱前夜,书房门突然洞开。
谢氏捧着新缝的青衫立在月光里,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明日进考场,若见着你两个哥哥的同年,休要堕了李家门风。”
见他怔忡,忽然从袖中抽出旧曲谱掷向烛火,火苗蹿起时又急急扑救,袖口燎出焦痕。
放榜那日,谢氏在当铺验看一具唐代枯木龙吟琴。
忽听街面喧哗,她捏断琴弦冲出珠帘,正撞见报喜人将泥金帖举到眼前。
转身时金步摇勾破竹帘,露出身后手足无措的善迁:“夫人...那《牡丹亭》残本...”
红烛高烧的夜,新科举子伏在案前酣睡。
谢氏轻轻拾起飘落的诗稿,对着“瑶琴久困金丝笼,春风再度玉门关”的句子莞尔。
忽见纸背有数行小字,原是某日醉后所作的《锁铃谣》:
金铃如咽怨春风,
谁料冰弦化玉璁。
不是妆台严锁钥,
何来云路九霄中?
她转身取出妆奁底层藏了三年的曲谱,轻轻放在丈夫枕边。
窗外明月皎皎,照着当铺门楣新挂的匾额。
那“锁铃阁”三字在夜色里泛着温润青光,落款处并列着两个名字:李善迁、谢蕴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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