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厅外,走廊尽头的灯光像被冻住了一样,惨白而静谧。程疏言站在那里,指尖轻轻拂过左耳那枚星月耳钉——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神经直抵大脑皮层。眼前骤然浮现出半透明的系统界面:【静默叙事·认证生效】【共情值78.6%】。
他闭上眼,三秒。
脑海里翻涌的是昨夜写完的最后一本《林望日记》。第137页写着:“今天风很大,屋檐塌了半边,我没修。他们说我不配住这里,可这是我妈最后摸过的地方。”字迹潦草,像是在黑暗中一笔一划抠出来的。
再睁眼时,他已经不是程疏言了。
门推开的声音很轻,但整个房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选角团队坐在监视器前,投影墙上还挂着几位候选人的表演片段——某影帝级青年演员念台词时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另一位实力派女演员哭戏爆发力惊人,泪如雨下。而此刻走进来的这个人,没有简历,没有宣传照,只拎着一个旧帆布包。
王导坐在正中央,五十五岁的脸上刻着“宁缺毋滥”四个字的精神烙印。他抬眼扫了一眼来人,眉头微皱。综艺出身、CP爆火、演技靠剪辑……这些标签早就在他心里打了叉。流量?不过是数据堆出来的泡沫罢了。
程疏言没说话,走到导演桌前,从包里取出五本手写小传,一本一本地放上去,动作平稳得像在交出某种祭品。
“这是?”王导翻开第一本,瞳孔微缩。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夹着手绘场景:一间低矮土屋,屋顶歪斜,墙皮剥落;旁边标注着“陕北山区冬季平均气温-8℃至3℃,湿度42%”。还有方言笔记:“‘咋咧’=怎么了,‘恓惶’=可怜”,甚至有一页贴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复印件——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某个扶贫安置点的真实影像。
翻到第三本时,他的手顿住了。
那页贴着一幅蜡笔画:歪歪扭扭的房子,天上飘着太阳和云朵,一个小人站在门口挥手。背面用铅笔写着一句话:“他说我不该拆屋,可他们说我是哑巴,听不懂。”
空气忽然沉了下来。
“这是我作为林望活过的证据。”程疏言声音低,却不抖,“我不是来试镜的。我是来证明,我能成为他。”
王导缓缓合上本子,盯着他:“三分钟无台词表演。开始吧。”
灯光暗下。
背景音缓缓响起:远处推土机的轰鸣,由远及近,带着碾压一切的节奏。风声掠过枯树,沙尘卷地。
程疏言站在空地中央,背对镜头,肩线微塌,脚掌内扣——那是长期赤脚行走形成的体态。他不动,像一块被遗忘在荒野里的石头。
机械声越来越近。
一秒。
两秒。
他的右手忽然抬起,缓慢地抚上胸口,仿佛护住什么极重要的东西。指节绷紧,青筋隐现。
第三秒,他缓缓转身。
目光落在前方虚拟的土屋上。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眼睛一点点睁大,瞳孔剧烈震颤,像是要把整座屋子刻进视网膜里。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可他连眨一下眼都不敢。
突然,他向前踉跄半步,膝盖微屈,却又强行站定。手指抠进掌心,指节发白,却始终没有喊叫。
一滴泪滑出,无声坠落。
监控室内,小安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死死盯着屏幕,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刚才那一幕,根本不像表演——那是灵魂撕裂的声音。
试镜厅里,寂静如雪原。
王导猛地抬头,盯着监视器回放那一帧:睫毛颤动的频率,喉结吞咽的幅度,连呼吸节奏都像被风雪冻住又融化。这不是技巧,这是共情到了骨髓里的真实。
“停。”他声音沙哑,“不用再试了。”
全场震动。
王导缓缓站起,走到程疏言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见过真正的林望?”
程疏言摇头,嗓音微哑:“我没有见过他。但我梦见他很多次了。”
王导沉默片刻,忽然抬手鼓掌。
一下,两下,三下……
掌声在空旷的试镜厅里回荡,像春雷滚过冰封大地。选角导演红了眼眶,副导演悄悄抹了把脸,连技术组的人都放下了耳机。
“这个角色,非你莫属。”王导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坚定得如同宣誓。
就在这瞬间,程疏言脑海中再次浮现系统提示:
【演技获权威认可,解锁“戏骨指导”机会】
【星轨共鸣值+1500】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激动,只是轻轻点头,眼神依旧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次日常训练。
“谢谢您。”他说,“我会让林望活着出现在镜头前。”
王导深深看了他一眼:“明天进组准备会议,我亲自带你走一遍角色生活体验流程。你要去真正的山村住半个月,跟当地人同吃同住,学方言,干农活。能扛得住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程疏言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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