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奥斯丁·霍普正式成为革律翁城堡的总管家,这座雄踞于雪山之巅的宏伟建筑仿佛被注入了灵魂。虽然依旧空旷,却不再冰冷死寂,而是开始流淌出一种井井有条、温暖而高效的生机。
奥斯丁不愧是侍奉了奥利安大半辈子的老人,他将毕生所学和经验都倾注于此。城堡内部的一切琐碎事务——清洁维护、物资清点、账目管理、日常采购(他每隔几日会乘坐城堡内的小型传送阵前往天启神都的小镇集市)——都被他打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一架精密仪器中的润滑剂,让泽菲尔能够完全从这些杂务中解脱出来。
在他的协助下,泽菲尔从银行金库和爷爷老宅地下室取出的海量书籍和资料,被分门别类地填充进图书馆那巨大的空荡书架中。工程学、魔法理论、炼金术、历史政治、农业水利、建筑规划……无数个学科的知识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等待着主人的查阅。
不仅如此,根据爷爷笔记中的规划和泽菲尔自己的兴趣,城堡内一些原本空置或功能不全的房间也被重新整理和启用:
手工室:配备了各种精细工具和工作台,用于制作魔法道具、小型机械或进行艺术创作。
工程室:空间更大,设有重型固定钳、熔炉、魔法能量接口,用于更大规模的机械组装和实验。
画室:采光极佳,摆放着画架、各种颜料和画布,可以记录领地的风景或进行设计草图绘制。
实验室:进行了加固和通风改造,增加了更多的防护法阵,用于进行危险系数更高的魔法或炼金实验。
天文室:位于最高的塔楼,穹顶可以打开,架设了一台爷爷留下的高级魔法天文望远镜,用于观测星象,或许还能结合魔法进行预言或能量研究。
温室:在奥斯丁的精心照料下,已经从雪山下移植或播种了不少耐寒和魔法草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城堡的一切内务都在奥斯丁的管理下蒸蒸日上。然而,对于泽菲尔而言,内心的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与日俱增。外部世界的庞大和领地的百废待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他深知,如此巨大的城堡和未来更庞大的领地,绝不能只依靠奥斯丁一位老人。他需要招募更多的人手:至少两名女佣协助日常清扫和浆洗,一名经验丰富的花匠负责温室和未来城堡花园的扩增,一名技艺高超的厨师(总不能一直让奥斯丁或者他自己用魔法加热预制食物),或许还需要一名年轻机灵的专属执事,协助他处理文书和随身事务。
但他明白,招募人员必须谨慎,尤其是在发展初期,宁缺毋滥。他需要制定严格的筛选标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迫在眉睫的急迫感。
这种急迫感,转化为了近乎自虐般的工作狂状态。他把自己长时间地关在图书馆里,仿佛要将自己溺毙在知识的海洋中,才能找到那一丝安全感。
巨大的图书馆内,光线被调整得适合阅读,却依旧显得有些清冷。泽菲尔坐在那张巨大的黑曜石书桌前,周围的情景堪称“壮观”——
看完的和没看完的书籍几乎垒成了几堵矮墙,将他半包围在其中。桌面上,各种摊开的羊皮纸地图、写满了密密麻麻笔记和演算过程的稿纸堆积如山,几乎看不到桌面本身的颜色。旁边立着的几面可移动的大黑板(这是他让奥斯丁帮忙添置的),上面也用魔法粉笔写满了领地规划的思维导图、资源分配公式、人口增长模型以及各种待办事项清单。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家居袍,银色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绳子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额前。他的脸色因为缺乏休息和户外活动而显得更加苍白,但那双黑色的眼眸却因为过度专注而灼灼发光,紧盯着眼前一本厚如砖头的《大型结界魔法理论与城市防御应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复杂的符文轨迹。
“叩叩叩——”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泽菲尔头也没抬,下意识地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奥斯丁推着一辆精致的银质小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红茶、烤得恰到好处的司康饼、一小碟凝脂奶油和草莓酱。
然而,当奥斯丁看清图书馆内的景象时,即使是以他的镇定,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少爷!您这是要把自己埋在这些书山里吗?”
眼前的混乱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这哪里是书房,简直像一个刚刚经历过知识风暴肆虐的战场!
泽菲尔这才从浩如烟海的思绪中勉强抽离出来,抬起头,看到是奥斯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是奥斯丁叔叔啊。抱歉,这里有点乱。”
“何止是有点乱…”奥斯丁无奈地摇摇头,小心地绕过地上的“书墙”,将餐车推到书桌旁空着的一角。他熟练地倒了一杯香气醇厚的红茶,递给泽菲尔,“少爷,先休息一下,喝杯茶,用些茶点。您这样不眠不休地看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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