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后的乐河府,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檐角的铜铃随晚风轻晃,偶尔传出 “叮铃” 的脆响。西跨院的廊道上,李青禾攥着衣角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帕子上绣了半朵的桃花 —— 这帕子还是在清风镇时,赵虎救了她后,她特意绣的,打算今晚送给他。白日里看王猛比试的兴奋劲儿还没散,又念着和赵虎约好的夜谈,只觉得这秋夜的月色再好,不与他同看也是可惜。
“在等我?”
低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暖意从身后传来,李青禾猛地回头,便见赵虎立在廊下的月光里。他依旧是那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的鲨鱼皮鞘泛着冷光,墨发用她送的木簪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温柔,却藏不住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 —— 自他说 “想护你一辈子”,她红着脸点头后,他便总这样,话少却满眼是她。
“赵虎大哥!” 李青禾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跑到他面前,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你可算来了,这月色这么好,咱们说好要去看星星的。” 她的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的痕迹,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 早在清风镇,这双手就曾替她挡过恶人、捡过掉落的发簪,如今更是她满心依赖的依靠。
赵虎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 “嗯”,随即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油纸包:“给你带了张记的栗子糕,厨房按清风镇的方子做的,热过了。”
李青禾惊喜地睁大眼,刚想开口道谢,就被赵虎牵着往院墙边的老槐树走。那槐树高逾丈许,枝桠探到屋顶,瓦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像铺了一层薄霜。“上次你说屋顶看星最好,我提前试过了,稳妥。” 他说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熟练又轻柔 —— 他就常这样抱她过小溪,如今更不必拘谨。
李青禾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肩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赵虎大哥,我自己能爬的。”
“省些力气,待会儿看星星才坐得久。” 赵虎低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脚步轻快地踏上槐树枝桠,再借着枝桠的支撑,稳稳落在屋顶的脊瓦上。他没立刻放下她,而是等她坐稳了,才在她身边挨着坐下,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连呼吸都透着默契。
李青禾这才看清,屋顶的瓦片被月光晒得温热,坐上去竟不觉得凉。远处的校场、街道、几里外的山峦轮廓,都在月色下清晰可见,西市的零星灯火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比清风镇的夜更辽阔,却因身边有他,多了几分踏实的暖意。
“你看,从这里看星星,比在清风镇老槐树下看到的还要多。” 李青禾伸手指着头顶的夜空,银河像一条淡淡的光带横亘天际,北斗七星的轮廓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赵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底的温柔更甚。他想起也是这样的星空,他在老槐树下攥着她的手,紧张得手心冒汗,才说出那句藏了许久的话。
她顿了顿,从怀里摸出那方绣好的桃花帕子,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我绣了好久,你平时擦剑可以用。”
赵虎接过帕子,指尖抚过上面细密的针脚,桃花绣得鲜活,还带着她身上的兰花香。他小心地叠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像藏了件稀世珍宝:“我会好好收着,以后擦剑只用水,不用它。”
李青禾被他逗笑,靠在他肩上,指着一颗悬在银河边的星子:“那颗最亮的叫什么?之前你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婶喊去帮忙了。”
“叫启明星,天快亮时在东边出现。” 赵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际,带着温热的气息,“以前在漠北执行任务,找不到方向就靠它。以后咱们要是去漠北,我带你看更密的星星,还有草原上的流星。”
“真的?” 李青禾抬头看他,眼底满是期待 —— 她从小在清风镇长大,只见过镇外的小河和平原,漠北的草原和星空,是她从话本里看到就向往的地方。
“真的。” 赵虎点头,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梢,“等所有的事稳了,咱们就去,带上张记的栗子糕,在草原上看一夜星星。”
晚风带着院角桂花的甜香,拂过两人交握的手。李青禾靠在赵虎肩上,慢慢吃着栗子糕,甜而不腻的味道和清风镇的一模一样。她想起去年在清风镇,他也是这样,把栗子糕里的栗子仁都挑给她,自己只吃糕体。
“赵虎大哥,你以前是不是常一个人看星星?” 李青禾突然问道,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背,“你说过,以前执行任务时,就靠星星打发时间。”
赵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以前觉得星星很冷,一个人待在屋顶上,只觉得日子长。后来在清风镇遇见你,看你抱着红薯冲我笑,才知道星星也能暖起来。现在…… 有你在身边,连风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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