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盛载着天机的紫檀密匣,最终被悄然藏进了乾清宫西暖阁最幽深的夹墙里。
开启它的钥匙,则由元徽帝弘曦自己保管。
密匣里那些仿佛不属于此间的智慧星火,并未就此蒙尘。
弘曦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小心地将火星子撒入帝国板结的土壤,静待那无声的惊雷在深处滚动。
格致院的老匠师们,从那密匣里窥见了“线膛”、“后装”还有那骇人的“高爆火药”的些许门道,仿佛得了神启,手上的活计陡然快了起来。
待到元徽五年春寒料峭时,一批被唤作“元徽式”的新铳,沉甸甸地压在了精锐新军的肩头。
这后装线膛的玩意儿,老匠人们摸着冰凉的铳管都啧啧称奇——那射出的铅子儿,飞得又远又刁钻,往日里引以为傲的火绳枪、燧发枪,在它面前顿时成了烧火棍。
待到元徽八年,开花弹(爆破弹)在试炮场上炸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再配上钢骨铸就的新式野战炮,西北对准噶尔残部的战事便成了最好的演武场。
叛军闻听“开花雷”之名,未及交锋已然胆裂魂飞。
帝国的边墙,在钢铁的寒光与烈焰的怒吼中,一寸寸地稳固下来。
蒸汽机应用: 密匣里那张描绘“火水相激之力”的草图,搅动了死水般的沉寂。
格致院网罗了顶尖的巧匠与算学奇才,弘曦的私帑更是流水般淌进来支撑。
元徽十年,京师西山煤矿深处,第一台能真正干活的蒸汽抽水机发出了沉闷的嘶吼。
这铁铸的巨兽不知疲倦,将地底的积水哗啦啦抽上地面。
矿工们拍手称快,矿东们喜上眉梢。
消息不胫而走,举国为之侧目!
很快,那喷吐着白汽的怪物又试着去推动纺织坊里飞梭的节奏。
虽说笨重不堪,三天两头闹脾气,可那纺出的纱线,却比水轮和人力快了不知多少。
弘曦一道圣旨,工部之下便新设了“机械制造局”,专责驯服这蒸汽之力,让它走遍天下。
不多时,象征工坊之力的烟囱,便如稀疏的巨树,开始戳破大清的天空,喷吐着滚滚黑烟。
而密匣中那“鼓风去杂”的炼钢法门(贝塞麦转炉的雏形),被匠人们翻来覆去地揣摩。
格致院的冶金圣手与工部积年的老匠人合力,揉进了本土高炉的土法子,元徽十二年,直隶官营造铁厂里,一种改良的“搅炼-吹气法”终于炼出了真钢!
这法子虽不及匣中所述那般精妙如神,炼出的“精炼钢”却远胜从前,硬韧光洁,产量更是打着滚儿往上翻。
这新钢立时成了帝国强军与百工之业的筋骨——枪管炮筒、战舰龙骨、蒸汽机里那些顶要紧的铁疙瘩,全都指着它。
朝廷新颁的专利法像是撒了一把火种,民间大铁坊也眼热起来,纷纷琢磨着照方抓药。
海疆初拓: 密匣中海权论的宏旨与铁甲舰船的图样,沉甸甸地压在弘曦心头。
他深知“无强大水师,商路便是砧板鱼肉,国门如同虚设”。
元徽初年,他便降旨大举扩建福州、广州船坞,重金延聘那些技艺稍显落伍的葡、荷船匠(最紧要的关窍,自然死死攥在格致院手中),更严令按密匣中的根基之学,培植本国的造船种子。
元徽十五年,一声悠长的号角,第一艘纯由大清匠人描图、打造,装着蒸汽明轮、配了新式线膛炮的“靖海”级护卫舰,缓缓滑入水中。
它吨位算不得巨无霸,航速也说不上风驰电掣,却像初生的婴孩,奋力挣开了木壳帆船的旧胎,向着铁甲与蒸汽的时代,摇摇晃晃地迈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循着密匣中世界舆图标注的矿脉线索,一支由格致院学究、工部干吏和精悍水师护卫组成的“探矿使团”,悄然扬帆,远赴澳洲等地踏勘。
回报的消息令人血脉偾张:巨大的铁矿脉确凿无疑!
这为帝国日后锻造钢铁脊梁,埋下了深远的伏笔。
朝廷对海图测绘、观星导航的投入,更是倾注了前所未有的心血。
而以官家为主导的“皇商总行”已成庞然大物。
仗着初具规模的水师护航,靠着丝绸、瓷器、茶叶和时兴的“洋灰”(水泥)这些物美价廉的硬通货,大清商船的帆影活跃于南洋、西洋(印度洋),甚至开始鼓起勇气,试探着远航欧罗巴。
广州、泉州、松江(上海)这些大埠,桅杆密如丛林,货栈堆得小山也似。
来自欧西、美洲的白花花鹰洋,还有国内急需的铜、铅、奇木异材、乃至些新巧机器的图样,潮水般涌进来。
朝廷在琉球那霸、南洋旧港等处设下的商栈与补给点,如同钉下的楔子,牢牢护持着帝国的利权。
贸易顺差淌进来的白银洪流,成了浇灌格致院奇思妙想、支撑新军操演、铺就各项工事的活水源头。
而蒸汽机的笨重喘息与新钢的铮铮筋骨,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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