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积攒的银钱,嗅着味儿涌向矿场、织坊、船坞。
新设的“专利司”,更是点燃了无数匠户心头的火苗。
各地呈报新式织机、改良犁耙、实用器械的专利文书,雪片似的飞来。
虽大半仍是“奇技淫巧”之流,可那份蓬勃的巧思与争胜之心,已是前朝难以想象的光景。
朝廷顺势而为,在通衢大邑开设“劝业场”,百工争奇,货殖流通,俨然一派新气象。
再说装备着精良后装线膛铳、野战开花炮,操练得法的新军,在弘曦手中化作了拱卫天下一统的利剑。
西北、西南边地因土酋或外寇(沙俄暗地撺掇)挑起的几番骚乱,均在新军雷霆万钧的打击下烟消云散。
新旧火器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让平叛的伤亡骤减,帝国的赫赫天威,深深烙印在四夷八荒。
元徽二十年,那在吕宋(菲律宾)得寸进尺、排挤华商、劫掠大清商船如家常便饭的西班牙舰队,在吕宋外海撞上了大清的南洋水师。
这支水师拢共三艘已换上螺旋桨的“靖海”级护卫舰(此时已非吴下阿蒙),领着十余艘武装到牙齿的巨舶福船。
在格致院谋士点拨下排开阵势,运用了初成的线列战法,舰上开花弹呼啸、线膛炮轰鸣,竟在浩瀚的南海之上,以寡敌众,将西夷舰队揍得七零八落。
迫得那西班牙总督灰头土脸签下《马尼拉条约》,乖乖承认大清在吕宋的通商特权与护侨之权,还得赔出白花花的银子堆成山。这一仗,打得西夷诸国瞠目结舌!
紧接着,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噶喇吧(巴达维亚)的爪子也被毫不客气地剁了回去。
便是那气焰最盛的英吉利东印度公司,在沿海试探着撩拨了几次,见识到大清岸防炮的怒吼和新军如林的刺刀后,也不得不收敛爪牙,转而堆起笑脸,寻求一份体面的买卖。
自那以后,高悬五爪金龙旗的大清艨艟巨舰,便成了这东海南洋之上,任谁也不敢小觑的一股力量。
“天朝上国”,披着铁甲,喷着蒸汽,裹挟着炮火的硝烟,以全新的凛然之姿,重新镇服了四邻。
随着大清的快速发展,实学也开始勃兴了, 科举场上,算学、格物科的份量一日重过一日,取中的名额翻着番儿地涨。
圣贤经义虽仍是根本,可实学的优劣,已成了金榜题名最硬的敲门砖。
京师“格致大学堂”、各省“实学书院”如春笋破土。
昔日书塾里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渐渐被新学堂里琅琅的算学口诀、格物新论所取代。
课程林林总总:算学、物理(格致院根基)、化学初窥、地理方舆、测绘术、机械原理、农桑经、商贾道……
格致院里那些终日与铁石火器为伍的大匠、学究,竟成了士子们争相膜拜的偶像,他们的着述被争相传抄,奉若圭臬。
朝廷刊印的《格致丛书》、《算学精要》等书册在坊间悄然流转。
民间对“新学”、“西学”的抵触日渐消融,讲求实用、琢磨奇巧的风气悄然兴起。
茶馆酒肆中,书生们高谈阔论,争的不再只是孔孟微言,也多了“那蒸汽之力究竟能推多大的船横渡重洋”、“电闪雷鸣可是天工开物之理”这般新奇话题。
元徽二十五年,江南三月,草长莺飞。
一艘不甚张扬却处处透着雅致的画舫,悠悠然荡在波光粼粼的运河上。
两岸杨柳蘸水,金灿灿的油菜花田衬着粉墙黛瓦的村落,暖风熏得游人醉。
舱内,窗棂半开。
太上皇后馨妤,年过花甲,鬓角已染秋霜,通身的气度却愈发沉静雍容。
她身着素雅的湖蓝常服,斜倚窗畔。
身旁软榻上,太上皇胤禛裹着厚厚的裘氅,闭目养神,面容在水汽氤氲中似乎润泽了些,唯嘴角那抹极淡的、全然放松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心底的宁和。
自当年退居江南将养,馨妤便在胤禛每日的茶汤羹膳里,不着痕迹地添入些许灵泉之水。
年深日久,胤禛那曾沉疴缠身的身子骨,竟真的一日日硬朗起来。
虽不复壮年勇健,却也食饮如常,时常能到园子里走动,兴致好时,还能策马徐行。
每年岁末回京与弘曦相聚,宫眷朝臣无不惊异:太上皇退隐后,竟精神愈发矍铄。
如今二十五年光阴逝去,年逾古稀的他,终究又显出龙钟老态。
此刻,在这温润的江南水汽里,他呼吸匀长。
岸上,随风断续飘来俚俗却透着无尽欢欣的江南小调,混杂着孩童的嬉闹、商贩的吆喝:
“哎嘿——元徽爷坐龙庭哟,风调那个雨又顺!”
“火轮船,突突叫,驮着煤布四方跑!”
“新学堂,读书郎,算盘格物响当当!”
“龙旗飘,炮舰昂,海寇夷人缩了头!”
“仓廪实,日子旺,太平光景万年长——哟嗬!”
这粗粝质朴的乡音,像一幅活了的《清明上河图》,鲜灵灵地映照着这方天地的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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