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黎尔,语气郑重:“黎壮士既有此志向,侯府自当尽力。家翁在军中还有些故旧情面,定能为壮士寻个合适的起点,不辜负壮士这一身好本事。”
黎尔依旧沉默,只对着苏氏,极郑重地颔首致意。
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苏氏办事利落,不过几日,便遣了心腹管事送来消息。管事恭敬地递上一份盖着兵部印信的文书。 “林娘子,黎壮士,事已办妥。”
管事笑容可掬,“侯爷亲自过问,打了招呼。黎壮士武艺超群,经考校后,直接擢为百夫长,隶属漠北卫戍营骁骑尉麾下。这是任命文书,七日后卯时初刻,至西郊大营点卯,随军开赴漠北。”
百夫长!这起点,远在林玉漱意料之外!
这绝非仅凭“考校武艺”就能得来的,镇北侯府的这份情面,才是真正的关键。
有了这层关系,黎尔在军中,至少能少些无谓的倾轧,该得的军功也难被人轻易夺走。
她接过那纸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文书,指尖微凉,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成了。
“多谢侯爷!多谢夫人!劳烦管事了!”林玉漱郑重道谢,示意石头奉上备好的谢仪。
管事略作推辞,含笑收下,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告辞。
七日时光,短得像指缝里的流沙, 林玉漱默默忙碌着,她亲自打点行装,最厚实的棉衣、最耐磨的鞋袜,叠得整整齐齐,备下足量的金疮药和止血散,用油纸仔细包好,塞进行囊深处。
最后,取了些散碎银两和小额银票,细细缝进一件贴身的旧衣夹层里。
黎尔虽不用吃喝,但明面上的东西必须准备足,好在无论相隔多远,她都能通过精神力与他进行沟通。
黎尔这七日也少出门,多半在院子里陪着荷姐儿,小丫头懵懵懂懂,却格外黏着爹爹,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要“爹爹抱”、“爹爹举高高”。
黎尔总是依她,将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听着那咯咯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第六日夜,灯烛昏黄,光晕只照亮桌案一角。行囊已收拾妥当放在榻边。林玉漱坐在灯下,缝着荷姐儿的小衣。
里间的小床上,荷姐儿睡得香甜,呼吸均匀,黎尔坐在荷姐儿床边,昏黄的光线柔和了他冷峻的轮廓,那双眼睛却依然沉静深邃。
窗外,寒风呜咽着,鸡鸣三遍,东方天际透出一抹微弱的青灰。
柳枝儿胡同的小院门“吱呀”一声轻启。
黎尔身着靛青劲装,背负行囊,身姿挺拔如松,他一步踏入门外浓重寒冷的晨雾之中。
林玉漱抱着仍在熟睡的荷姐儿,站在门内目送着他远去。
门扉半掩着,她只透过那道缝隙,看着那个沉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京城冬日凛冽的雾气里。
林玉漱轻轻合上院门,隔绝了门外刺骨的冷风。
自那黎尔离开以后,小院仿佛空旷了许多,荷姐儿看不到父亲,虽在她的安抚下表现得很乖巧,
但眼里、面上、心里都不甚开心,闷闷不乐了好久,不过在她的开解和可以和爹爹写信的话语下,又开心了起来。
如今黎尔已去了那刀光剑影的边关战场搏取前程。
她也该用自己的双手,为她们母女,也为那些牵挂的亲人,撑起一片更坚实、更广阔的天地。
她带着石头和墩子出门,去牙行准备买两间合适的铺子,置办些产业,赚些银钱。
且她心里早有盘算:一处开绣楼,她经过好几个世界的积累,让她对擅丹青、色彩纹样自有独到见解,那做出来的绣品肯定不愁售卖;
另一处则开书肆,经营笔墨纸砚、书籍典册,既沾着文气,也是份长久营生。
去了几次牙行,几番查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铺面。
一处是东市靠近主街的转角,有间两层铺面,位置不错,闹中取静,地方也宽敞。
原先是家杂货铺,掌柜年迈归乡,急于出手,林玉漱看过格局,楼上可设绣房和雅间,楼下开阔敞亮,正好陈列,一番议价,她爽快地付了银钱。
另一处,在离国子监不远的文萃街上,有间老秀才经营不善的书肆,连带着后边一个小院一并出售。
地方不算大,却清幽雅致,透着股沉淀的书卷气,林玉漱看中了这份氛围,也一并盘了下来。
两张薄薄的房契拿到手中,林玉漱站在新得的铺面前,冬日淡薄的阳光映着她沉静的面容。
铺面确定有了,接下来便是寻合适的人手。
林玉漱深知,绣楼的根本在于绣娘,她亲自到牙行进行挑选,不仅看针线功夫是否扎实精妙,更看眼神是否专注沉静、性情是否老实可信。
经过一番挑选,最终留下了两位经验老道的师傅和四位年轻的绣娘。
陈师傅年约五旬,面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尤其擅长苏绣;孙师傅四十出头,性子爽快,擅长色彩浓烈鲜活的湘绣;四位年轻的绣娘,针脚稳当,也都是可塑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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