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灵苏醒过来，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被子，熟悉的空气，他又回到了事务所里的房间。
“卧槽，现在是几点了。”赵灵苏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4点半，如果他现在赶去半步多，应该正好赶上那边天亮。
赵灵苏穿上鞋忙不迭地从楼上跑下来，赵雪蚕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煮火锅，“你醒了，快去厨房拿碗，马上就煮好了。”
赵灵苏：“师姐，我现在没空，你先自己吃着。”说完就要推门出去。
赵雪蚕手指一伸，大门便被紧紧地合上了，任凭赵灵苏怎么拉都拉不开。
“师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今天有我在，你别想出这门。”
赵灵苏见这门死活是打不开了，干脆来到赵雪蚕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脸严肃道：“师姐，我真的有事要去冥界。”
赵雪蚕慢条斯理地往锅里下菜，“毛肚已经煮好了，快吃吧。”
“师姐，我要去找无恙，我怕他会出事。”
赵雪蚕的手一顿，拿着筷子的手握紧。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灵苏，把毛肚挑出来放在他面前的碗里，“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招惹鬼王?！”
“我记得，但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赵灵苏一咬牙，“而且我跟他已经睡过了。”
“什么？！”赵雪蚕“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两边气势汹汹地看着赵灵苏，“你他妈再给老娘说一遍！”
赵灵苏往后缩了缩，硬撑道：“这、这我也不吃亏啊，我本来就喜欢他。而且作为冥婚师，能睡到鬼王，简直就是职业的最高境界。”
“够了，别说了！”赵雪蚕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冷静下来，“你别跟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偏偏就他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
赵灵苏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赵雪蚕，“师姐，你总说我们和他有仇，但是这么多年来却从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了，我哪怕是撞死在墙上也一定要出去！”
赵雪蚕沉默了好一会儿，“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那我今天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
赵灵苏跟着赵雪蚕来到城郊的山脚，一路上赵雪蚕一句话都不说，赵灵苏也只能硬着头发跟她爬起了山。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赵雪蚕带他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悬崖边。此时天色将晚，不远处的天边布满了绚烂的晚霞。
赵灵苏：“师姐，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看这边。”赵雪蚕伸出手破开结界，一个小坟包露出来，上面长满了青草和野花，但是被修剪得十分平整。
赵灵苏的心跳在一瞬间仿佛停止了，右手臂的刺痛感愈来愈强，双脚不由自主地迈开朝坟前走过去。
坟前的木头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刻着一行字：赵灵苏之墓。
“师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雪蚕扭过头站到悬崖边上，任凭晚风吹起她的发尾，“你从小右手手臂就会发疼对不对？”
赵灵苏：“嗯，我一直以为是我得了风湿病。”
赵雪蚕：“那是因为你那只手臂被冥界的恶鬼剥皮挫骨，伤到了魂体，不管你转世投胎多少次右手臂这痛都好不了。”
“我以前得罪过冥界的人？”赵灵苏干脆走到赵雪蚕身旁坐下来，两只手撑在草地上，看着山下灯光闪烁的城市。
赵雪蚕：“这事说来话长。”
赵灵苏：“那你就长话短说，待会儿还能回去煮火锅。”
赵雪蚕笑了笑，跟着坐在草地上，“行，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上辈子咱两就是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的师姐弟，而咱们师父是清玄阁的长老之一。”
“哦，也就是说我们也是清玄阁的弟子？”
“没错，昨天你在半步多碰到的王秋言，和咱们师父是师兄弟，应该喊他一声师伯。”
“不对啊，”赵灵苏抓了抓头发，“这样说来我和傅君远也是同门弟子，那傅君远为啥每次见我跟见了仇人一样，还有昨天那几个年轻弟子也是。”
赵雪蚕一巴掌糊赵灵苏脑袋上，“别打断我说话，俗话说的好，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清玄阁当初好歹也是名门大派，你知道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副人丁凋零、退隐山林的地步吗？”
赵灵苏咽了口唾沫，“这、这不会跟我和无恙有关吧？”
“恭喜你，答对了。”赵雪蚕把手搭在赵灵苏的肩膀上，看着山下的风景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正好是我拜入师门下的第二年，师父把你领了回来。你小时候那叫一个皮，成天在山上上蹿下跳，弄得鸡犬不宁。偏偏师父又经常出门，连个人影都找不着。我只能跟在你身后收拾残局，万幸还有王秋言师伯看在师父的份儿上经常帮忙。”
说到这里，赵雪蚕瞪了一眼赵灵苏：“我本来也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结果被你活活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赵灵苏：“我这不是顺手帮你解放了天性嘛。”
“那我还得谢谢你？”
“这个就不用了。”
“行了别打岔，我继续。”赵雪蚕继续说道，“后来某天你在山脚玩，捡了个血肉模糊的人回来，费了一番力气救活后便让他在咱们那小院住了下来。平时少有人来，住了几个月也没被阁里的人发现。”
赵灵苏：“那个人就是无恙？”
赵雪蚕：“嗯，当时谁都不知道他是冥界的鬼王，也就让他住下来了。谁知几个月后，一大帮冥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无恙在我们这里。然后就来了一大队人马把清玄阁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赵灵苏：“这不应该啊？要是他们想带无恙回去，说一声就行了，用不着攻击清玄阁吧。”
“这我怎么知道，冥界的人生性残暴，喜怒无常，心情一不好或者嫌我们没有招待好他们的鬼王顺手灭个名门正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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