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那我这条胳膊呢？”赵灵苏摸了摸右手臂。
赵雪蚕叹了口气，目光也落在他的胳膊上，“你当时为了掩护我逃跑，一个人冲过去被逮住了，让他们直接连皮带肉一丝一缕给拨了下来。”
“卧槽，”赵灵苏惊呼一声，“这也太残忍了吧！”
赵雪蚕翻了个白眼：“那是自然，你以为冥界都是什么好人。这些都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指使的，再让我遇到非得把她挫骨扬灰。”
赵灵苏：“穿衣服的女人……红湿？”
赵雪蚕：“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赵灵苏点了点头，撑着下巴往山下看，只能看到一片璀璨的灯海，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就好像无恙身上的气息，清冷干净。
赵雪蚕看着陷入沉思的赵灵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回去吧。我把事情都给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冥界。”
赵灵苏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师姐，其实这些事你也不用一直瞒着我这么久。对了，你之前说我的阴阳师也是拜他所赐，为什么？”
“这个嘛，”赵雪蚕摸了摸下巴，不自在地扭头准备往山下走：“我也记不清了。”
“真的？”赵灵苏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师姐应该还有事瞒着他，然而赵雪蚕已经转身布下结界把坟墓掩盖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事务所里，赵雪蚕点开火继续煮起了火锅，赵灵苏靠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天花板，“师姐，你能再给我说说细节吗？我实在是记不起来。”
赵雪蚕：“你这都轮回转世多少——”
赵雪蚕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了一下，赵灵苏扭头看向赵雪蚕，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僵硬：“多少什么？”
“呃，我说的是多、多少年了。你这辈子都二十三了，哪能记得前世的事。”
轮回转世在地府是要过孟婆那一关的，一旦喝了孟婆汤前世所有的记忆都会清空，这跟他这辈子多少岁了能有什么关系？
赵灵苏有些狐疑地看着赵雪蚕，赵雪蚕连忙心虚地低下头往锅里倒蔬菜。
两人沉默地吃完火锅，赵灵苏回到屋子里看着窗外的月色，在脑海里不断地想着师姐刚才说的话。
确实，一切的祸端都是无恙和他，要是当初没有把无恙带回清玄阁，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难怪清玄阁的人那么恨他们。现在想来，他和傅君远上下铺四年，居然没被半夜捂死就算好的了，感谢室友的不杀之恩。
越想越心烦，白天睡多了现在毫无睡意，眼看着窗外的风越来越大，赵灵苏正准备把窗户关上，只听见“啪嗒”一声，一本古朴的册子掉在地上，赵灵苏走过去捡起来，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第一世，尚未出生便胎死腹中。”
“第二世，身体羸弱，年仅八岁便夭折。”
“第三世，外出游玩途中遭遇不幸被山贼砍死，虚岁十六。”
……
几乎每一世的轮回这人都没能活过二十岁，赵灵苏越看越心惊，而在最后一页，写着“年满二十三，与赵雪蚕居住在彩虹巷，靠冥婚为生计，惟愿一生平安喜乐。”
这、这上面记载的居然是他自己？
赵灵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翻箱倒柜找出了无恙当初留下的字条，和册子上的笔记一对比，确实是一模一样。
赵灵苏顿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无恙会记载自己轮回投胎了这么多世的情况？而按师姐说的话，他这应该是清玄阁出事后轮回的第一世才对，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就在赵灵苏发呆的时候，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雪白的纸钱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阴风刮得满天都是，黑白无常幽幽地提着灯笼经过。
赵灵苏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在绿水村黄小晖家里跟他打招呼的鬼差，把册子往口袋里一装连忙打开窗户摸索着从阳台跳了下来，“二位等一下！”
白无常皱着眉头严肃道：“请你让开，我们还有公务要忙。”
赵灵苏：“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
白无常：“不行！”说完就迈开脚步要从旁边过去。
黑无常拉住白无常，冲着赵灵苏：“别急嘛小白，我们先听听他要说啥，说不定咱们的目的地还是同一个地方。”
“谢谢！”赵灵苏掏出册子递给黑无常，“你们能帮我看一看着册子上写的是真实的吗？”
黑无常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眯着眼睛扔给白无常，“这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看着就脑壳疼，你帮他看看。”
白无常无可奈何地接过来，认真翻了几页，“这上面记录的确实是你之前转世投胎的经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赵灵苏正要说话就被黑无常打断了，一巴掌拿回册子在手里转了一圈，“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无恙给的呗。”
赵灵苏：“是他给的没错，但是他又不是你们地府的人员，怎么会知道这些……”
黑无常：“这事地府人尽皆知，无恙他这么多年来每到一个时间就会准时守在忘川河畔看着每一个从孟婆那里经过的魂魄，都快成一道风景线了。之前我还纳闷早着呢么不来了，原来是你这辈子还活着呢。”
“你，你是说他是在等我？”
“那不能还在等谁？”黑无常把册子还给赵灵苏继续道：“很多年前，他拿着一缕缺了一魄的幽魂来到地府求阎王爷让他轮回转世。但是三魂七魄不全的魂魄不能进人道，他求了很久，最后答应将那些及其凶狠的恶鬼带到冥界接受改造，然后又抽出自己的一魄融进去将那缕魂魄凑全了才投进人道转世。”
赵灵苏：“所以我才会拥有阴阳眼？”
黑无常：“不……”
白无常：“不是吗？我怎么记得应该是这个原因？”
黑无常连忙“嘿嘿”一笑，“我说的是不只是，寻常人的魂魄里融进鬼王的一魄，前期魂不固体，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唯独这一世魂魄渐渐适应了肉身，你才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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