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见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狠狠瞪了盛纮一眼,心里憋屈得厉害。
盛纮为了掩饰尴尬,只好将矛头再次对准卫恕意,语气却缓和了不少,带着几分责备:“你教导小六节俭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你看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衣服也破旧不堪!节俭也需有个度,孩子正在长身体,岂能饿着?若是传出去,我盛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卫恕意伏低身子,连连认错:“是,是,主君教训的是,是妾身思虑不周,往后定当注意,绝不会再饿着明儿,请主君放心。”
王若弗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明镜似的,她可不相信卫恕意这套“节俭”的说辞,这分明是拿着钱不用,故意让孩子受苦,要么是装可怜搏同情,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但她此刻拿不出证据,主君又明显信了卫氏的话,她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能将这口闷气硬生生咽下,冷冷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卫妹妹往后可要拿捏好分寸,别再弄出这等让人误会的事端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看似在卫恕意的“认错”与盛纮的“训诫中草草收场。
王若弗憋着一肚子火,带着刘妈妈回到了葳蕤轩,一进房门,她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响,胸口剧烈起伏,怒道:
“好一个卫氏!原以为她是个安分守己、清高不争的,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竟是个绵里藏针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拿着银子不用,故意苛待亲生女儿,装出那副可怜相,倒成了我刻薄她们了!真真是气死我了!”
刘妈妈连忙上前,一边替她抚着背顺气,一边低声劝慰:“大娘子息怒,为这等人生气不值当。如今主君已然知晓是误会了您,她也认了错,您越是生气,反倒显得您不容人。咱们且冷眼看着,日子长了,是人是鬼,主君自有分晓。”
另一边,盛纮留在了如意居,他心中虽对卫恕意的做法不满,也不会立刻离开放孩子不管,吩咐冬荣去厨房,让赶紧弄些精致好菜送来。
他看着明兰因为能吃到久违的美味菜肴而露出的开心笑容,小小的人儿吃得格外香甜,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复杂。
待明兰吃饱,盛纮又单独点了卫恕意几句,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警告:“往后,教养女儿要懂得分寸,莫要再弄巧成拙,该用的用,该花的花,我盛家还不至于要克扣孩子的吃穿来节省。”
卫恕意头垂得更低,声音微颤:“是,妾身明白了,定不会再犯。”
盛纮深深看了卫恕意一眼,这才起身离开了如意居。
小小的明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神色复杂的小娘,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怯生生地拉住卫恕意的衣袖,小声问道:“小娘……是不是明儿做错了事?”她隐约觉得,自己去找爹爹,好像并没有让日子变好,反而让小娘更难过了。
卫恕意看着女儿懵懂而担忧的小脸,心中一酸,蹲下身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息道:“不是明儿的错。是娘不好……是娘没本事,让我的明儿受委屈了。”她无法对女儿解释成年世界的弯弯绕绕与无奈,只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盛纮离了如意居,心中对王若弗确有几分歉意,他知道自己方才过于武断,冤枉了发妻。
于是,他转身又去了葳蕤轩。
王若弗还在气头上,见他进来,扭过身子不理,盛纮只好放软身段,上前温言哄道:“娘子莫要再气了,方才……是为夫不对,是我一时情急,关心则乱,错怪了娘子。”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实在是……我方才看见明儿那瘦弱模样,穿着旧衣,说她吃不饱饭……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难得地提起了不堪的往事:“那时我生母不得宠,我在盛府……也是这般,常常被下人怠慢,饥一顿饱一顿,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那种滋味,我至今难忘。
后来生母去得早,我被嫡母收养,日子才好了起来。正因如此,我绝不愿我的儿女再经历我当年受过的苦楚!所以一听明儿那般说,我才……”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的沉痛与后怕,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这正是盛纮内心深处最大的隐痛与心结,他今日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并非全然因为疼爱明兰,更是因为明兰的处境,狠狠刺痛了他自己那段屈辱而艰难的童年记忆。
他拼命往上爬,努力维持家宅平衡,潜意识里,何尝不是为了永远摆脱那种朝不保夕、被人轻贱的恐惧?
王若弗听他提起幼年往事,又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的怒气倒也消减了大半。
她虽性子直爽,却也知晓那是官人心中的逆鳞,她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罢了罢了,既然说开了就好,只是官人日后遇事,也需查问清楚才好,莫要再这般……让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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