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的喜悦余温尚未散尽,苏轼、苏辙父子还沉浸在“三苏同榜”的荣光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一封来自眉山老家的急信,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击碎了所有的欢喜,他们的母亲,程夫人,因病与世长辞了。
按照儒家礼制和朝廷法度,父母亡故,人子须辞官归乡,丁忧守制二十七个月,这意味着他们刚刚起步的仕途,不得不骤然中断,即将远离汴京这个权力与文化的中心。
骤逢巨变,苏轼与苏辙悲痛万分,在离京前,他们特意前往林府,拜别盛长梧。
“盛大人,家母……病逝,我兄弟二人需即刻返乡丁忧,特来向大人辞行。”苏轼的声音低沉沙哑,往日的神采飞扬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眼眶泛红,苏辙在一旁亦是神色悲戚,默默行礼。
盛长梧看着眼前这对瞬间成熟了许多的兄弟,心中了然,他早知有此一劫,此刻也只能温言安慰:“子瞻,子由,节哀顺变。程夫人贤德,教养出二位如此英才,足慰平生。回乡安心守孝,恪尽人子之礼,方是正理。京中之事,不必挂怀,待孝期届满,自有再展抱负之时。”
他的话语平和而充满力量,让苏轼兄弟在悲恸中感受到一丝温暖与支持。
到了离京那日,汴河码头笼罩在凄风苦雨之中,更添离愁别绪。盛长梧如约前来送行,他并未多言,只是郑重地拱手:“山高水长,望自珍重。他日汴京再会。”
苏轼、苏辙深深一揖:“盛大人厚谊,我兄弟铭记于心!告辞!”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对母亲的无尽哀思,他们登上了南下的客船。
盛长梧回到林府,林噙霜也有听闻,不禁感慨:“真是可惜了……这刚中了进士,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却要回乡守孝三年。宦海浮沉,三年时间,足以物是人非。这做官啊,有时候真讲究个官运。”
盛长梧点了点头,应和道:“母亲说得是。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苏氏兄弟才华横溢,心性坚韧,此番磨砺,于他们而言未必全是坏事。待他们归来,必非池中之物。”
林噙霜敏锐地察觉到儿子对那对兄弟非同一般的看重,问道:“梧哥儿似乎格外看重他们?莫非他们真有甚过人之处,是我没看出来的?”
盛长梧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母亲日后便知。”林噙霜见儿子卖关子,也不再追问,只当他是惜才。
苏轼、苏辙一路水陆兼程,历经跋涉,终于回到了蜀中眉山老家。家中,苏轼之妻王弗、苏辙之妻史婉玉,早已将婆婆程夫人的身后事办理得妥帖周全,灵堂肃穆,一应事务井井有条。
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苏洵,看到家中被儿媳打理得如此妥当,心中既感宽慰,又涌起更深沉的悲痛,他对王弗和史婉玉点了点头,声音哽咽:“辛苦你们了……料理得甚好。”
王弗与史婉玉连忙敛衽行礼,垂首道:“此乃儿媳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苏轼、苏辙跪倒在母亲灵前,看着母亲的牌位,回想起母亲昔日辛勤操持、督促他们读书的点点滴滴,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苏洵老泪纵横,父子三人的哭声在灵堂内回荡,王弗与史婉玉在一旁默默垂泪,小心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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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梧眼见土豆、红薯、玉米等新作物的推广已在全国范围内步入正轨,他的目光便投向了另一些同样重要的物事上。
他早在调离泉州时,便让田仆在私田小范围试种辣椒棉花,如今,泉州那边的官田已无需再集中培育新粮,将更多的土地转而种植辣椒与棉花,并将收获的种子一批批寄送至汴京。
在司农寺所属的试验田里,盛长梧划出了一块区域,亲自指导老农播种、育苗、移栽,司农寺的官员们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植株,心中满是好奇。
“盛大人,这又是什么新奇作物?也是能饱腹的新粮食吗?”一位官员看着辣椒苗那纤细的枝叶,忍不住发问。
盛长梧闻言,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此物名为辣椒,那边的是棉花。它们并非用来果腹的主粮,但于我朝百姓而言,或许会是比粮食更有味、更温暖的东西。待秋收之时,诸位便知分晓。”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心痒难耐,却又想象不出这看似寻常的植株能有何等妙用,只得按捺住好奇心,看着这些作物在夏日里茁壮成长。
转眼又到秋收时节。
司农寺上下优先将新粮食作物的收获事宜处理妥当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片特别的试验田。
但见田垄之上,辣椒植株挂满了或尖长或圆胖的果实,有的青翠欲滴,垂直向下,有的则已转为鲜艳的红色,只觉得甚是好看。
旁边的棉花田里,则是另一番景象,棉桃绽裂,露出了里面洁白柔软、蓬松如云的纤维,远远望去,宛若一片雪落田间,煞是有一番氛围。
“原来此物成熟后这般模样,果真新奇!”官员们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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