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梧一行人离开梅州,一路南下巡查,抵达了岭南重镇——广州。
在广州数日,他们明察暗访,考察民情吏治,并未发现什么大问题,市面也算繁华有序,这日,盛长梧和林噙霜,墨兰正在街上体察风土人情,忽闻府衙方向传来“咚咚咚”的击鼓鸣冤之声。
百姓们闻声,纷纷朝着府衙涌去看热闹,盛长梧他们也随着人流前往,想亲眼看看这广州府的官员是如何断案的。
公堂之上,气氛凝重。广州知府端坐案后,面色严肃,堂下跪着两人,一边是一位头发花白、神色激动悲愤的老妇人,另一边则是一名面容憔悴、不断哭泣的年轻妇人。
只听那老妇人以尖锐的声音控诉道:“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是我这个恶毒的儿媳,她给我们全家下了毒啊!”
她伸手指着旁边的年轻妇人,继续道:“昨天傍晚,我们全家吃的都是她亲手做的饭菜。到了夜里,我那大孙子就开始浑身没力气,身上、脸上蜡黄蜡黄的,然后就昏睡过去叫不醒了!
不止是我孙子,我家老头子,还有我儿子,也都浑身不舒服,接着都昏睡了过去!现在都还躺在家里不省人事啊!大人您说,全家上下五口人,就她一个人好好的,不是她下的毒,还能是谁?!”
老妇人越说越激动,捶胸顿足:“我们去医馆看了,可医馆的郎中们也瞧不出是个什么病,只说是急症。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急症?定是这个女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什么奇怪的毒药,要害死我们全家!求大人明鉴,将这个毒妇绳之以法!”
那年轻的儿媳闻言,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声音凄楚地哭喊:“大人!民女冤枉!民女没有下毒!嫁入刘家三载,民女一直恪守妇道,孝敬公婆,伺候夫君,疼爱孩儿,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昨日饭菜,与往日并无不同,民女自己也吃了,实在不知家人为何会突然病倒……大人,民女冤枉啊!”她磕头不止,额前已见青紫。
广州知府听完双方陈述,眉头紧锁。此案看似简单,婆母指证,儿媳嫌疑最大,但缺乏直接证据,他沉吟片刻,拍下惊堂木:“肃静!你二人各执一词,本官需凭证据断案。来人!”
“在!”衙役应声。
“速去刘家,第一,查验昨日所剩饭菜、食材、水源,第二,仔细搜查刘家内外,看是否有可疑之物,如药包、粉末等,第三,延请城内多位有名望的郎中,共同会诊,务必查明刘家男丁所患何症!”
“遵命!”衙役领命而去。
盛长梧在围观人群之中,默默听着,心中已开始飞速思考,全身无力、黄疸、昏睡……这些症状组合在一起,绝非寻常的急症,更不像是普通毒药能造成的。
等待调查结果需要时间,知府暂时退堂,约定次日再审,盛长梧回到住处,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这需要证据支持。
第二日,广州府衙再次开堂。
衙役和城中几位资深郎中的调查结果均已呈上,与昨日并无二致:饭菜无毒,家中无药,脉象古怪,病因难明。案情似乎走入了死胡同,公堂之上弥漫着一种焦灼又无奈的气氛。
老妇人一口咬定是儿媳用了高明手段,年轻妇人百口莫辩,只是垂泪。知府朗逸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一时难以决断。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静观的他长梧再次走出人群。他先是对知府朗逸微一拱手,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年轻妇人,沉声问道:
“这位娘子,昨日饭菜之中,除了寻常菜肴,可曾烹煮过 胡豆 ?”
“胡豆?”年轻妇人一愣,仔细回想,连忙点头,“有!有的!是民女的丈夫前几日从一胡商手中买来的新鲜物事,说是尝个鲜。昨日晌午,民女便用些腊肉一起炒了……”
“胡豆?” 堂上堂下众人皆是一愣,交头接耳,这胡豆(又称蚕豆)在岭南并非罕物,难道这寻常豆子还能害人?
盛长梧面向朗逸和众人,清晰地说道:“朗大人,诸位,这胡豆本身并无毒性,乃是可食之物。然而,世间之人,体质各异。有一部分人,一旦食用了胡豆,尤其是新鲜的胡豆,便可能引发急症,从而出现乏力、面色蜡黄、乃至昏睡不醒之状。此症,可称之为胡豆病或蚕豆病。”
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这种说法闻所未闻!食物还能因人而异,对某些人是美食,对另一些人竟是毒药?
朗逸知府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位公子,此言当真?仅因体质不同,寻常胡豆便能引发如此重疾?”
“千真万确。”盛长梧语气笃定,“此症多发于孩童及男子,与刘家病患情况吻合。大人若不信,可当场试验。”
“如何试验?”
“请大人即刻命人购买新鲜胡豆,煮熟后,请在场的衙役、差人,乃至自愿的百姓中,择选十人分食。依在下推测,因我岭南之地此体质者不在少数,十人之中,恐有七八人,在一两个时辰内,便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不适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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