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沐晴提着食盒缓步走在回廊上。这几日府中气氛微妙,连清晨的鸟鸣都显得格外寂静。她需要弄清楚,那些关于她与南疆有染的谣言,究竟从何而起。
行至花园转角,她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循声望去,是个面生的小丫鬟正在扫地,脸色苍白,眼下带着青影。
可是身子不适?沐晴停下脚步,声音温和。
小丫鬟吓了一跳,慌忙行礼:沐姑娘安好。只是...只是夜里总睡不安稳。
沐晴认出这是前些日子在闻人宴院外挨罚的小莲。当时她因打碎茶盏被管事责骂,沐晴恰巧路过,替她解了围。
这个给你。沐晴从袖中取出一个素色香囊,里面是些安神的药材,夜里放在枕边或许能好些。
小莲手足无措地接过香囊,眼圈微红:多谢姑娘记挂...
快去忙吧。沐晴浅浅一笑,转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正值忙碌时分,蒸腾的热气中夹杂着窃窃私语。沐晴取了食盒,故意在门口多停留片刻。
...听说那位懂得可多了...
嘘!小声些!别让人听见...
怕什么?王管家都说了,她来路不明...
沐晴不动声色地提起食盒往外走。刚到廊下,小莲就急匆匆追了上来。
姑娘留步!小莲左右张望,压低声音,方才在厨房,我听见她们在议论您...
沐晴神色平静:议论什么?
说您...说您是南疆派来的...小莲的声音细若蚊蝇。
这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好像是二管家王贵说的。前几日他吃醉了酒,在厨房说姑娘的故国与南疆相邻,懂得些邪门歪道也不奇怪...
沐晴眸光微冷。王贵此人她见过几次,是个趋炎附势的角色,常往顾流芳院里跑。若谣言真是从他那里传出,倒也不意外。
这话还有谁在说?
小莲摇头:府里管得严,没人敢明着说。但前日我去浣衣房,听见两个姐姐也在悄悄议论,说姑娘总往几位主子院里跑,不知在谋划什么...
沐晴从腕上褪下一个素银镯子:今日多谢你了。这个你拿着,莫要与人提起今日之事。
小莲慌忙推辞,见沐晴态度坚决,这才小心收下,千恩万谢地走了。
晨风拂过,廊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沐晴独自立在原地,心中已然明了。谣言果然已经传开,像暗流一样在府中涌动。王贵不过是个传声筒,真正想害她的人,还藏在暗处。
她需要确凿的证据,也需要一个能帮她深入探查的人。顾流芳知道得最多,但态度暧昧;萧绝性子太直,不擅此道;闻人宴...或许可以,但现在就去求助,未免显得她太过无能。
正思忖间,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机械转动声。抬眼望去,只见墨子谦正从工坊出来,手里拿着个造型奇特的铜铃,边走边摆弄,险些撞上廊柱。
沐晴心中一动。这位整日沉浸在机关术中的天才,或许正是最好的人选。他心思纯净,对她颇为信任,更重要的是——他的工坊里,收着府中各处建筑的详细图纸。
她理了理衣裙,朝那个专注得忘乎所以的身影走去。
墨公子。她轻声唤道。
墨子谦抬起头,见是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沐姑娘!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个新做的听风铃...
沐晴看着他手中那个精巧的铜铃,忽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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