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硝烟味钻进峡谷,李昊蹲在一块青石板旁,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布尔哈小腿的伤口上。药膏是陈默熬的黄连膏,带着淡淡的苦香,渗进撕裂的皮肉里,布尔哈疼得抽了口气,却没骂出声——他盯着李昊沾着药渣的指尖,忽然想起昨夜自己还举着刀要劈了这个“杂种庄主”,如今却躺在他怀里治伤。
“疼就喊出来。”李昊的声音很轻,像在哄受惊的孩子,“我让厨房熬了小米粥,等下给你送过去。”
布尔哈梗着脖子,喉结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谢了。”
峡谷里的清理工作用了整整两个时辰。二十名护卫分成三拨:一拨收敛己方阵亡者的尸体,用白布裹好抬回庄园;一拨看守缴获的物资,防止哄抢;最后一拨则负责看管俘虏——十七个清兵,三个重伤昏迷,七个轻伤,还有七个举着双手跪在地上的投降者。
李昊特意吩咐厨房熬了两锅热粥,盛在粗陶碗里,端到俘虏面前。重伤的清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个年轻护卫蹲下来,用勺子舀起粥,吹凉了喂给他。那清兵先是抗拒,后来终究抵不过饥饿,张开嘴慢慢咽了下去。
最棘手的是布尔哈。这个镶蓝旗包衣头目始终梗着脖子,哪怕李昊亲自给他换药,他也只是瞪着眼睛骂:“你们这些反贼,早晚要被清军砍头!”
李昊却不恼。他坐在布尔哈对面的石头上,掏出自己的水袋,递过去:“喝口水解解渴。”布尔哈盯着水袋,没动。李昊便自己喝了一口,再递过去:“我不杀你,你也没必要跟我置气。”
“你凭什么不杀我?”布尔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换了别的匪首,早把我砍了祭旗。”
李昊的目光掠过峡谷里还在冒烟的战场,声音平静:“因为他们是匪,我是要守着这片地的人。你们抢粮,是为活命;我们守寨,也是为活命。我没必要杀一个想活的人——但你要记住,回去告诉所有想打李家庄园主意的人:这里的人,不惹无辜,也不怕事。”
布尔哈愣住了。他看着李昊腰间挂着的柴刀,看着远处正在埋葬己方兄弟的护卫,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跟印象里的“反贼”不太一样。那些人要么烧杀抢掠,要么畏敌如虎,可李昊……他会给俘虏治伤,会跟敌人讲道理,会为了守住一片地拼命。
“我叫布尔哈。”他终于低下了头,“镶蓝旗包衣。公子若信得过,我回去定不乱说话。”
李昊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信得过。等你养好了伤,随时可以走。”
中午时分,陈默带着几个书吏过来清点战利品。他们把缴获的物资分成几堆:二十匹战马拴在峡谷口的树上,虽然个个瘦得皮包骨头,但眼神还算精神;百余石粮食装在麻袋里,颗粒饱满,能闻到淡淡的麦香;十几支鸟铳和腰刀堆在石头上,枪身刻着简单的花纹,刀鞘上还沾着血迹;最显眼的是几箱未拆封的火药,箱子上印着满文,应该是清军的军用火药。
“这些火药杂质少!”老孙头凑过来,伸手抓了一把火药,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睛立刻亮了,“比我之前用的还好!要是能提纯,能做五十枚炸雷!”
赵铁柱摸着一匹战马的脖子,手指顺着马鬃梳理:“这马虽然瘦,但骨架好,能骑能拉车。等养好了,能当巡逻马用。”
陈默捧着清单,眉头舒展:“粮食够庄园所有人吃两个月,火药够武装一个班的火铳手,鸟铳能补充护卫队的装备……这一仗,我们赚了。”
李昊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资,没有笑。他摸着凉凉的鸟铳枪身,声音沉得像峡谷里的风:“这些不是战利品,是底气。有了它们,我们才能守住庄园,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三天后,布尔哈带着十几个溃散的包衣兵,灰溜溜地离开了附近村庄。他穿着李昊给的新粗布衣服,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手里拎着李昊送的两个窝窝头。
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村民围过来:“布尔哈,你们怎么回来了?”
布尔哈咬了口窝窝头,含糊不清地说:“那李家庄园不杀我们,还给治伤。我告诉你们,别去招惹他们——他们有炸雷,有长矛阵,火铳打得准!”
村民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人问:“真的?”
“真的!”布尔哈拍了拍胸口,“我亲眼见的!他们的庄主是个好人,不抢东西,不杀人,就想守着那片地过日子。”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村庄。先是几个流民抱着孩子来投奔,说“听说李公子仁厚,跟着他能活”;接着是几个被清军洗劫的村庄,派人来求援,说“只要李家庄园愿意帮我们打清军,我们愿意归附”;甚至连百里外的怀庆府,都有商人传来消息:“李家庄园的李公子,是个能成事的人。”
陈默把这些消息整理成文书,放在李昊桌上:“公子,我们的名声传出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请大家收藏:(m.zjsw.org)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