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赵小川心头的寒意和憋闷。他烦躁地将手中那支紫毫笔扔在御案上,笔尖的朱砂在明黄色的奏疏上溅开一团刺目的红痕,如同心头滴落的血。
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疏,几乎半数都与“绩效”二字相关。江宁府官员弹劾寿王“绩效酷烈、激变良民”的血泪控诉;津口市舶司、皇城司为争夺“违禁样本稽查权”而相互攻讦、表功请赏的扯皮文书;甚至还有几位御史闻风而动,参奏“四海柜坊绩效账目不清、疑涉巨额洗钱”的本章…
而最让他如坐针毡的,是压在所有这些奏疏最上面、由老太监陈琳亲自送来的一卷明黄帛书——太后的口谕。 “官家近日多劳,朝中绩效琐事,尤以市舶司、海运及相关考功为重,着官家悉心研阅,先拟个条陈出来,以备咨询。”
轻飘飘的几句话,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按在了这风暴眼的中心!皇姐这是要把这烫手的山芋、这搅动朝野的绩效漩涡,直接塞到他手里!美其名曰“多看多学”,实则就是让他来扛雷、来背锅、来当这各方势力绩效博弈的靶子!
“看个屁!学个锤子!”赵小川忍不住低声咒骂,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江宁乱成一锅粥,津口打成热窑,四海柜坊屁股底下全是屎!让老子拟条陈?老子连市舶司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这特么是绩效考评吗?这是绩效谋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驾驶舱、却连方向盘都没摸过的菜鸟飞行员,眼睁睁看着飞机冒着黑烟往下栽,底下还一群人拿着绩效考勤表等着记录他的“坠机过程”!
憋屈!无比的憋屈! 一种空有皇帝名头、却被排除在真正的绩效决策圈外、只能被动接盘的巨大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想起了孟云卿和顾千帆他们在宫外的刀光剑影、步步惊心,而自己却只能困在这四方宫殿里,对着这些满是绩效术语和官腔的奏疏干瞪眼!
“不行!不能再这么绩效被动下去了!”赵小川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挣扎的光芒,“皇姐想让我当傀儡?当挡箭牌?老子偏不!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明白!这绩效浑水,老子蹚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御案后,目光扫过那些令人头疼的奏疏,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逐渐在脑中成型。 “拟条陈?好!老子就给你拟个大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劲,“高俅!滚进来!”
守在殿外的高俅连滚爬爬地进来,脸上还带着码头惊魂后的余悸:“官…官家有何绩效吩咐?”
“去!把户部、漕运司、市舶司近三年所有关于海运、漕运、关税、商税绩效考功的卷宗账册!全部给朕搬来!还有四海柜坊及其关联商号的所有备案录档!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赵小川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亢奋。
高俅傻眼了,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疏,舌头都打了结:“全…全部?官家…这…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啊?绩效压力也太大了吧…”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绩效废话!”赵小川眼睛一瞪,“再啰嗦朕先给你绩效考评个零分!”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高俅吓得一哆嗦,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看着高?子消失的背影,赵小川用力揉了揉脸,努力将现代程序员的逻辑思维代入这团古代绩效乱麻之中。 “妈的…不就是处理海量垃圾数据、寻找系统BUG吗?”他盯着那些奏疏,仿佛在看一行行混乱的代码,“把户部、漕运、市舶司的数据交叉比对…把四海柜坊的资金流水当成日志分析…老子就不信,挖不出你们这些绩效蛀虫的底层逻辑!”
他或许不懂官场弯弯绕,但他相信,任何阴谋,只要涉及大规模的资金和物资流动,就必然会在数据层面留下痕迹!而找出这些痕迹,正是他这位前程序员最核心的“绩效竞争力”!
一场由皇帝亲自发起的、另类的“绩效审计风暴”,即将在这深宫之中,以最不寻常的方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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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口码头。 往日喧嚣混乱的码头,此刻却被一种更加紧张、更加肃杀的气氛所笼罩。大批身穿市舶司巡检服色的吏员和黑衣黑甲的皇城司缇骑,泾渭分明却又互相提防地封锁了那片停泊着可疑海船的驳岸区域。刀出鞘,弩上弦,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全场。
那艘双桅海船如同风暴中心的孤岛,被彻底孤立。船上的水手早已被驱赶到甲板上,抱着头蹲成一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名市舶司的老吏正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船体的每一个缝隙,寻找暗格。皇城司的人则虎视眈眈地盯着,生怕对方抢先找到“绩效成果”。
“王巡检!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城司带队的一名疤脸队正,按着腰刀,对着市舶司那边一位面色沉静的中年官员冷声道,“太后懿旨,皇城司协同稽查!为何阻挠我的人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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