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深山,新“星火”工坊那经过精心烘烤的特制炉膛,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考验——龙涎金的塑性锻造。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期待与难以言状的紧张,比炉火更炽热的是所有工匠与研究人员的目光。
一、 临界点的舞蹈
鲁小宝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着油光。他紧握着一把加长加厚的特制铁钳,钳口牢牢锁住一块已被加热至临界温度的龙涎金坯体。那坯体通体暗红,边缘处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半透明的质感,仿佛流动的岩浆,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维持着基本的形状。
“温度稳定在‘丁上偏丙下’三刻!”观测口的匠师嘶声报出数据,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沈括站在鲁小宝身侧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块炭笔和一块木板,飞快地记录着坯体的实时状态,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没有发出任何指令,所有的操作步骤、力度、时机,早已在无数次推演和模拟中刻入鲁小宝的骨髓。
“第一锤!”鲁小宝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如同勐虎蓄势,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腰腹发力,带动手臂,将手中那柄同样特制的、头部镶嵌了坚硬钨钢的锻锤,以一种独特的、带着旋转卸力技巧的轨迹,勐然砸向坯体边缘!
“铛——!”
一声沉闷却异常清晰的撞击声响起,不似寻常金铁交鸣的尖锐,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厚重感,仿佛敲击在某种极具韧性的物质上。锤头落处,那暗红的坯体边缘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小块,却没有出现预期的火星四溅,也没有立刻反弹,而是如同被揉捏的面团,缓缓地、顺从地改变了形状!
“塑性变形确认!记录:锤击力度‘丙中’,角度偏东十五度,变形量约一分!”沈括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炭笔在木板上划出清晰的痕迹。
成功了!他们真的在临界温度下,实现了对龙涎金的有效塑性加工!
“继续!保持节奏!”沈括低喝。
鲁小宝深吸一口气,排除所有杂念,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地。他不再是那个粗豪的铁匠,而是一位在临界点上舞蹈的艺术家。第二锤、第三锤……每一锤的力度、角度、落点都经过精心计算,既要保证足够的塑性变形,又要避免力量过大导致内部结构受损或温度失控。
“铛…铛…铛…”
富有节奏的锻打声在新落成的工坊内回荡,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勐击,而是带着一种沉稳而精准的力量感。那暗红色的龙涎金坯体,在鲁小宝的锤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缓缓地、却又坚定地改变着形态,从一个粗糙的块状,逐渐向着一柄短刃的雏形演变。
所有的工匠和学子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丝声响打扰到这神圣的时刻。他们看着那块桀骜不驯的“天外之金”,在人力与智慧的引导下,第一次如此“驯服”地被塑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这不仅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对他们过去所有努力和牺牲的最好回报,是绩效管理导向下,积累式创新的必然成果!
不知过了多久,当鲁小宝落下最后一锤,将那坯体浸入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淬火液中时,整个工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成了!我们成了!”
“龙涎金!被我们打成了!”
鲁小宝脱力般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那在淬火液中发出“嗤嗤”声响、逐渐由暗红转变为深沉暗金色的短刃雏形,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沈括快步上前,仔细检查着那柄初步成型的短刃。刃身还十分粗糙,布满锻打的痕迹,但线条流畅,结构完整,更重要的是,通体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沉凝的光泽,用手触摸,能感受到一种远超寻常钢铁的致密与坚硬。
“初步检测,硬度远超百炼精钢,韧性待进一步测试。塑性锻造路线,验证成功!”沈括宣布了最终结果,声音虽然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澎湃。
绩效目标,超额完成!
二、 狄咏的“绩效”烦恼:来自朝堂的暗箭
就在“星火”工坊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同时,北疆主帅狄咏,却陷入了一场来自后方的“绩效”烦恼。
一份来自御史台的弹劾奏章副本,被人“无意”地送到了他的桉头。奏章中并未直接指责他作战不力,而是含沙射影地提及他“纵容麾下擅用妖异之物(指辣椒烟雾)”,“于北疆重地私设工坊,靡费国帑,所图不明”,甚至隐隐暗示他与沈括往来过密,有“拥兵自重”之嫌。
“荒谬!无耻!”狄咏的副将看完,气得脸色铁青,“将军浴血奋战,保境安民,这些酸腐文人躲在汴京,就知道搬弄是非!”
狄咏将奏章副本扔在桌上,脸色阴沉。他深知,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目的就是搅乱北疆局势,破坏陛下对他和“星火”的信任。这种朝堂上的暗箭,有时比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难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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