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欢庆的表象之下,疑虑的暗流也在滋生。一些御史和保守派大臣,在私下议论时,不免对那“声如雷霆、杀人盈野”的“震天雷”感到不安。
“此等凶器,有伤天和,恐非国家之福啊……”
“听闻制作极其危险,若保管不当,或是为奸人所用,岂非祸起萧墙?”
“沈括此人,钻研此等诡谲之物,心性难测……”
这些声音虽然未成主流,却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入赵小川耳中。他对此不置可否,但心中也清楚,火器的出现,确实带来了新的统治难题。他密令皇城司,加强对“星火”工坊的护卫与监控,既防外敌,亦防内变。
而在东宫,太子赵言对“绩效”有了新的理解。他不再仅仅关注杀敌数量和赏赐,而是拿着狄咏新上报的关于组建“掷弹营”和制定《火器操典》的奏章副本(当然是简化版),问他的少傅:
“少傅,狄将军现在不光是发赏钱了,他还要教人专门扔‘震天雷’,还要写怎么用的书。这是不是说明,‘绩效’不光是事后算账,还要事前……嗯……‘规划’和‘培养’?”
太子少傅这次终于能给出正面回答:“殿下明鉴!治军治国,皆然。赏罚乃驱动之术,然建制、典章、训导,方为长久之基。此乃‘绩效’之深化也。”
赵言若有所思,在他的小本子上,在以往代表赏赐的铜钱图案和代表杀敌的刀剑图案旁边,又画上了一本书和一个小人教另一个小人扔东西的画面。
四、 寿王的毒计:转向与新的突破口
鹰嘴隘的惨败,让寿王赵俣意识到,正面军事手段短期内难以拿下北疆。他迅速调整了策略。
“既然‘星火’工坊和狄咏暂时啃不动,那就从别处下手。”寿王阴冷地道,“赵小川不是靠着这‘震天雷’稳定了朝局吗?那我们就让这‘雷’,炸响在他自己的朝堂上!”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1. 舆论污名化:让御用文人炮制文章,不直接攻击火器,而是借古讽今,渲染“奇技淫巧亡国论”,列举前朝因沉迷方术、炼制丹药而衰败的例子,含沙射影地指向“星火”工坊和沈括。同时,在士林中散布“武夫恃凶器而骄,恐非国家之福”的言论,离间文武。
2. 经济腐蚀:瞄准因北疆战事而获得巨大利益的军工相关皇商和官员,设法拉拢、腐蚀,建立新的利益输送链条,试图从内部瓦解大宋的战争潜力。
3. 技术窃取:改变强攻策略,转而尝试收买“星火”工坊中那些不得志、或家庭有困难的中低层工匠和吏员,哪怕只能得到片段的、不完整的信息,也极具价值。
与此同时,他并未放弃军事压力。他让人给耶律斜轸带话,提醒他宋军火器虽利,然数量有限,补给困难,且过于依赖固定阵地。建议其改变战术,发挥骑兵机动优势,采取更灵活的袭扰和迂回,避免再次集结重兵于坚城之下,给“震天雷”发挥威力的机会。
北疆的天空,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无形的硝烟却更加浓密。胜利带来了喘息之机,也带来了更错综复杂的博弈。狄咏在构建新的防御体系,沈括在危险的科技树上继续攀爬,而他们的对手,已然转变了策略,将战场延伸到了更广阔的领域。绩效的指针,在军事、技术、政治、经济多个维度上,同时颤动着,预示着下一轮较量将更加诡谲难测。
鹰嘴隘的胜利余晖,并未能完全驱散北疆上空的阴霾,反而如同夕照,在带来短暂光明后,预示着更漫长的黑夜。当狄咏和沈括在各自领域内埋头深化、试图将偶然的奇迹转化为常态的力量时,来自暗处的腐蚀,正以更隐蔽、更持久的方式,悄然瓦解着胜利的根基。
一、 掷弹营的荣耀与隐忧
狄咏组建的“震天雷掷弹营”很快成为了北疆各军瞩目的焦点。优厚的饷银、特殊的待遇、以及那在鹰嘴隘立下赫赫凶名的光环,吸引了众多老兵踊跃报名。经过鲁小宝和几位参与过首战的老兵近乎严苛的选拔与训练,一支两百人的掷弹营初步成型。
训练场上,沉重的陶罐被一次次掷出,在划定区域炸开团团烟尘。狄咏亲自制定了详细的训练绩效:投掷准度(环数)、引线燃烧时间把控、不同指令下的投掷节奏、以及与掩护步兵的战术协同。每一项都有明确的评分标准,与赏银和升迁直接挂钩。
然而,问题也随之浮现。一名在训练中表现优异的掷弹手,在一次夜间紧急集合时,因过于紧张,未能完全按照规程操作,导致一枚“震天雷”在手中提前冒烟,幸亏旁边同伴反应迅捷,一脚将其踢飞,才避免了惨剧,但爆炸的碎片仍划伤了几人。
“将军,此物……此物太过凶险!弟兄们虽然赏钱拿得多,可这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啊!”掷弹营的临时都头心有余悸地向狄咏汇报,“而且,其他各军的兄弟,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觉得我们碰的是妖物,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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