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厂的晨雾裹着铁锈味，在林宇的作战靴底凝成细小的冰粒。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残留的绿色荧光，那些光痕像被踩碎的萤火虫，在水泥地上勾勒出半残缺的 “唤醒” 图腾 —— 与昨晚信号弹炸开的图案如出一辙。苏瑶的取证仪发出滋滋的轻响，屏幕上的光谱分析显示，这些荧光含有与青铜鼎碎片同源的地脉能量，却多了种未知的生物酶，活性是普通地脉能量的三倍。
“戴猫脸面具的人没留下指纹。” 苏瑶将块沾着荧光的纱布放进证物袋，袋面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爪印，“但现场找到的猫毛 DNA，与上周失踪的五只黑猫完全吻合。他们在用猫血激活某种仪式，陈默破译的监控片段显示，他们偷走的七块青铜碎片，被嵌进了水厂的旧输水管道。” 她突然指向管道接口处的暗红色污渍，“这些是人类的血迹，初步检测属于‘隐阁’的外围成员，看来他们内部也发生了内讧。”
林小婉坐在警戒线外的石阶上，怀里紧紧抱着那第八块青铜碎片。女孩的校服袖口沾着泥渍，泥渍里混着的荧光颗粒正在缓慢移动，在布料上拼出个微型的漩涡图案。“江伯说他们会被吃掉。” 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又轻又涩，“那些戴面具的人想用水管里的东西交换碎片，结果被漩涡卷进去了，我听见管道里有骨头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像有人在啃树枝。”
林宇的目光扫过水厂的蓄水池，水面漂浮着层薄薄的冰，冰下隐约可见扭曲的黑影。当他举起纳米战刀时，刀身反射的阳光突然在冰面炸开，那些黑影猛地窜向深处，激起的涟漪中，无数细小的荧光符号一闪而逝。“陈默，查一下水厂近一周的人员考勤。” 他的指尖在刀柄上摩挲，那里的莲花印记还在发烫，“我怀疑失踪的不只是‘隐阁’成员。”
半小时后，市警局的档案室里，陈默将五份失踪人口报告摊在桌上。每份报告的右上角，都贴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穿工装的男人在输水管道旁徘徊、戴老花镜的老人对着蓄水池自言自语、扎马尾的护士突然扔掉急救箱冲进雾里…… 他们的共同点是 —— 失踪前都曾出现在水厂附近，瞳孔里都有不易察觉的浅紫色。
“最诡异的是这个。” 陈默调出份幼儿园的报案记录，屏幕上的小男孩正指着窗外，“三天前，这个孩子说看见水里有‘穿黑衣服的叔叔’招手，第二天就不见了。他的床头贴着幅画，画里的水厂烟囱在冒绿色的烟，烟里全是没有影子的人。” 他突然放大画中的细节，烟囱旁的小路上，画着个戴猫脸面具的人，手里牵着根发光的绳子，绳子末端拴着个小小的人影。
苏瑶的手指在报告上滑动，停在份夜班保安的失踪案上。“张建军，五十六岁，在水厂工作了二十年。” 她念出档案里的备注，“失踪前三天，他向领导请假，说夜里巡逻时总听见管道里有女人唱歌，歌词里反复提到‘月圆之夜，影子归位’。同事都说他老糊涂了，直到前天早上，有人发现他的保安亭里只有杯没喝完的茶水，茶杯底沉着片黑猫的指甲。”
林宇拿起那份茶水的检测报告，报告显示水中含有高浓度的地脉能量，足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附页的照片 —— 茶杯旁的地面上，有串模糊的小脚印，脚印边缘沾着的荧光，与林小婉校服上的漩涡图案完全吻合。“这孩子在撒谎。” 他突然转身看向警局走廊，林小婉正坐在长椅上数手指，每数到七，指尖就会泛起丝荧光，“她知道的比说出来的多得多，那些失踪者，可能和她提到的‘水鬼’有关。”
午后的阳光透过警局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林宇假装整理文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林小婉。女孩从书包里掏出块饼干，饼干屑掉在地上的瞬间，突然引来群蚂蚁，那些蚂蚁叼着碎屑，在地面拼出个歪歪扭扭的荧光符号 —— 正是张建军保安亭里发现的图案。当林小婉用脚尖擦掉符号时，蚂蚁突然集体抽搐，几秒后就变成了黑色的粉末，被风一吹就散了。
“去张建军最后巡逻的区域看看。” 林宇抓起外套，纳米战刀的刀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果管道里真有东西，现在是退潮时间，应该会留下痕迹。” 苏瑶跟上他的脚步时，听见林小婉在身后小声说：“江伯说，不能在白天找影子，它们会躲在水管里，把听见歌声的人都拉下去当伴儿。”
水厂的旧输水管道像条生锈的巨蟒，盘踞在地下三米处。林宇用激光切割器打开检修口时，股混合着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细碎的歌声，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刺耳膜。苏瑶打开强光手电，光束所及之处，管道壁上布满了抓痕，最深的地方嵌着片指甲，指甲缝里还挂着块带荧光的布料 —— 与张建军的工装材质完全一致。
“这里的地脉能量场很不稳定。” 苏瑶的检测仪屏幕上，绿色波形疯狂跳动，“比祭祀场地的峰值还高！你看这些抓痕，边缘有明显的能量灼烧痕迹，不像是人类能留下的。” 她突然指向管道深处，那里的黑暗中，隐约有两点红光在闪烁，“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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