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的指尖在冰冷的窗棂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勾勒出的图案竟与周廷玉信中描述的刻石符号有几分相似。《她心中疑云丛生》, “乌斯藏……萨迦派……那是前元朝的国师一脉,地位尊崇,秘法诡异。”她沉吟道,“看来公子在北平触碰到的,不仅仅是汉人风水那么简单,恐怕牵扯到了前元遗留的某些隐秘传承。”她停顿了一下,果断下令,语速加快,“让‘水老鼠’们都动起来,仔细查查近期有没有乌斯藏的僧侣,尤其是和萨迦派有关的,进入北直隶地界。重点留意他们和赵王府,或者……和某些工部官员有没有接触,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明白。”云鹤点头领命,接着又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还有一事,顺天府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元宵灯市逾制案之后,那个太监海寿奉了密旨,暗中在查探几处旧城的水关,特别是‘澄清闸’附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动作颇为隐秘。我们的人发现,除了东厂的人,还有另外几批身份不明的人也在那一带出没,行踪诡秘,身手不像中原路数,倒有些类似关外的把式。”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潭水是越搅越浑了,各路人马都已登场。”她走到书案前,迅速写下一张字条,封好,“立刻用最快的渠道传书给公子,提醒他务必小心,不仅要防备朝堂上的明枪,还得提防暗处的番僧异术,那些人手段诡异,防不胜防。看来,我们在济南也不能再干等着了,需得早作打算。”她摸了摸怀中那枚周廷玉所赠、可以调动青阳宗在山东部分资源的玉符,温润的触感让她心下稍安,但眼中的决断之色愈浓。北平,她或许得亲自去一趟了,不能再让周廷玉独自面对这般复杂的局面。
夜色渐深,北平金城坊的周宅书房里,只点着一盏孤灯,晕黄的光圈勉强照亮书案一隅。《窗外寒风呼啸,偶尔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轻微脆响》,更衬得屋内寂静异常。周廷玉送走杨荣后,便一直独自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着那张标注详细的旧城草图,“澄清闸”三个字被他用朱笔反复圈点,墨迹深重,仿佛要穿透纸背。墨璃悄悄进来换了次热茶,见他只是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神色凝重,便低声禀报道:“少爷,磐岳刚才回来报告,今天灯市上,除了顺天府和东厂的暗桩,还发现好几拨形迹可疑的人,打扮成商旅模样,但看他们的步态和眼神,都是练家子,下盘沉稳,目光锐利,尤其有个卖胡饼的,虎口的老茧厚得不像寻常厨子,倒像是常年握刀的手。”
周廷玉“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他心中思绪纷繁》, 白天吴观玄又派人送来了请帖,这次更加直白,说是赵王得了几幅前元的古画,邀他过府一同鉴赏,言辞恳切,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这接连不断的试探,与“澄清闸”的遇袭、倪善继的蹊跷死亡、以及突然冒出来的乌斯藏喇嘛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阴谋轮廓——这北平古城之下,埋藏的秘密恐怕牵扯到前元遗留的某种神秘传承,而如今,有人不希望这秘密曝光,甚至想借机兴风作浪,搅动时局,自己似乎已经站在了漩涡的边缘。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带着冰冷的恶意。几乎是同时屋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摩擦声,细微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什么人!”窗外立刻传来磐岳的厉声喝问,紧接着是身影破窗而出的声音,迅疾如电!
周廷玉霍然起身,只见一道黑影如夜枭般从房檐掠下,身法诡异飘忽,与扑上去的磐岳瞬间交手数招,拳脚碰撞间发出沉闷的响声。那黑影似乎意在试探,并不恋战,虚晃一招,反手向周廷玉所在的方向掷来一物,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然后身形一纵,便如鬼魅般跃上了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轻功极高。
那东西“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周廷玉脚前,是一块用油布包着的物件。磐岳警惕地护在周廷玉身前,手握刀柄,目光扫视四周,确认再无危险后,才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油布。只见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质地奇异,触手冰凉,石头上赫然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与“澄清闸”那儿的刻痕同源,但线条更加狰狞扭曲,透着一股邪戾之气,令人观之不适。
一个沙哑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忽左忽右,带着冷冷的警告,清晰地传入周廷玉耳中:“我家主人请周修撰,安分守己,莫再追查不该碰的东西!否则,下次送来的,就不是石头了!”
话音未落,余音已在风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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