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喧嚣,像一阵阵温热的浪潮,拍打着哨站每一个疲惫的灵魂。
“燃烧林地”被净化的消息,比任何一种实物的香气都传播得更快。
最先是那些从林地边缘返回的玩家,他们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无法掩饰的兴奋,在中央广场高声宣布着战果。紧接着,系统公告那冰冷而权威的文字,将这件事彻底坐实。
变化是悄无声息的。
起初,哨站的原住民卫兵和工匠们,对玩家的态度是复杂的。他们看到这些“异界来客”悍不畏死地冲向虚空怪物,会感到震惊;看到他们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会感到困惑;看到他们把一场场惨烈的战斗,当成某种寻宝游戏,又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他们不懂。
他们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对死亡毫无敬畏。
他们不懂为什么有人能笑着谈论被虚空焰灵烧成焦炭的经历。
但现在,当“燃烧林地”这个困扰了哨站数年、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顽疾,真的被这群他们看不懂的人彻底“刷”干净之后,那种疏离感,开始掺杂进了一丝敬畏和……认命。
“他们……终究和我们不一样。”一个年老的哨兵在酒馆里,对着一杯劣质的麦酒喃喃自语。
他的同伴,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兽人,闷闷地灌了一口,粗声道:“不一样好。至少他们能干掉那些杂碎。我兄弟,就是折在那片该死的林子里。”
他们或许永远无法理解玩家,但他们开始接受这种“不同”。
接受这群天外来客,是用一种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式,在为这个破碎的世界带来希望。
卡尔将最后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食物的饱足感驱散了胃部的空虚,却无法填满心底的巨大空洞。
他听着周围的议论,玩家的欢呼和原住民的感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变量。
是创世神沉睡前,向星海发出的求救意念所引来的“非艾瑟拉所能定义”的外援。
是异界之锚。
那行在古籍上惊鸿一瞥的文字,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卡尔的逻辑核心里。
他放下餐具,起身离开喧闹的食堂。
夜色已深,哨站内的大部分区域都安静下来,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和箭塔上偶尔传来的口令,在微凉的空气中回荡。
卡尔没有返回自己位于工匠区角落的木屋。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转向了那个终日炉火熊熊、响彻着锤击声的地方。
锻造区。
作为一名铁匠,当心绪烦乱,思路被无数杂念堵塞时,打铁是最好的疏导方式。每一次挥锤,每一次与钢铁的碰撞,都能将混乱的思绪随着飞溅的火星一同敲碎、重整。
然而,今晚的锻造区,却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往日里,即便是深夜,这里也总有几座锻炉永不熄灭。兽人工匠们精力旺盛,他们会借着夜色,为第二天需要出征的战士赶制修补盔甲。敲打声、淬火的嗤嗤声、粗犷的号子声,是这里的常态。
可现在,整个锻造区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放眼望去,绝大多数锻炉都已熄火,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在夜风中忽明忽灭。
卡尔感到一丝莫名的烦躁。
这片寂静,非但没让他平静,反而加重了他内心的混乱。
他没有去探究原因,只是径直走向自己常用的那个位于边缘的锻炉。熟练地清理炉膛,添上黑石矿和木炭,拉动风箱。
呼——
火焰重新升腾起来,橙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将他身后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墙上。
他从材料堆里随手夹起一块铁锭,扔进炉火中。
等待铁锭烧红的时间里,他的思绪再次飘散。
《艾瑟拉纪元编年史》里那些被“污染”的文字……塞琳娜关于虚空吞噬“定义”的解释……玩家这种特殊的存在……以及自己那只被虚空侵蚀的手臂……
自己,到底是什么?
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NPC?还是……虚空污染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叮!”
铁锭烧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卡尔用铁钳夹出烧得通红的铁锭,放在铁砧上,举起了锻造锤。
“当!”
第一锤落下。
力道有些重了。火星四溅,铁锭的表面出现了一丝不规则的凹陷。
他没有在意,继续挥锤。
“当!当!当!”
锤声变得急促而杂乱。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似乎被塞满了无数东西。他试图通过这机械的动作来放空自己,但那些问题却像跗骨之蛆,越发清晰。
他的手臂在动,锤子在落下,但他感觉不到那种与金属交流的熟悉感。
他不再是“倾听”材料的意愿,而是在粗暴地“发泄”。
锤子下的铁锭,没有被塑造成剑胚或甲片,而是在一次次毫无章法的捶打下,扭曲、变形,变成一团毫无用处的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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