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矫健的雪豹蹲在山脊上,皮毛在余晖里泛着光,像团移动的雪块,正静静地望着他们。次仁立刻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是山神来看我们了,他满意我们的活儿呢。”
启轩握紧手里的扳手,金属的冰凉透过手套传过来,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觉得,高原的课堂从不止于那间帆布教室——雪山教他们敬畏,牦牛教他们坚韧,甚至偶然出现的雪豹,都在教他们如何与这片土地温柔相处。
夜里,帆布教室里点起了牛粪炉,橘红色的火光舔着炉壁,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暖暖的。
启轩在灯下改桥的设计图,把牛毛绳的缠绕角度和间距仔细标在图纸旁,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转经筒;悦昕则在缝补格桑白天剪坏的布料,打算把零碎的布块拼成朵格桑花,缝在书包的内衬上。
次仁端来酥油茶,陶碗边缘结着层奶皮。“你们来之前,”他坐在炉边,看着跳动的火光,“孩子们以为桥就是木头搭的,能过人就行;衣服就是氆氇做的,能挡风就行。现在他们知道,原来桥可以有钢梁,还能刻经文;衣服可以又暖又轻,袖口还能带着老样子。”
启轩喝了口酥油茶,滚烫的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驱散了一天的寒气:“我们也在学啊。在这儿,钢不是越硬越好,得懂雪的脾气;布不是越新越好,得记着老手艺的好——说到底,都是得跟着高原的脾气来。”
悦昕放下针线,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它们在炉光的映照下,像无数白色的蝴蝶在飞舞。“就像教孩子们,”她轻声说,“不能只讲课本里的道理,得让他们摸一摸钢梁的凉,知道为什么要埋在地下;扯一扯牛毛的韧,才明白为什么老辈人离不开它。这样,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结实’,什么是真正的‘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涌进教室时,发现黑板上多了一行字,是启轩用红粉笔写的:“高原的课堂没有墙壁,风是课本,雪是粉笔,我们都是学生。”
达瓦指着字问:“柳老师,这也是桥的一部分吗?”启轩蹲下身,摸了摸他冻得发红的头顶,笑着说:“对,这是心里的桥,比石头做的桥更结实,能一直通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光,连绵起伏的山脊线像被精心勾勒过,仿佛也在认真“听课”,风穿过山谷的声音,像是在轻轻应和。
柳加林的别墅里,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落在客厅那盆枝叶舒展的龟背竹上。柳加林刚放下给父亲的电话,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对正在翻看设计稿的张芳芳说:“芳芳,爹又来催了,说启轩和悦昕早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让咱们多操心操心。”
张芳芳放下手里的笔,指尖还沾着点蓝色马克笔的痕迹——那是刚给悦昕的新系列服装改的配色。她笑了笑,“老人嘛,心思都在儿女身上。想当年咱们刚结婚,他们不也天天念叨着早点生娃?现在看着孙子孙女事业都稳了,自然盼着下一代。老话说‘早栽树早遮荫’,他们是想趁着身子骨硬朗,多享几天天伦之乐呢。”
柳加林端起桌上的龙井抿了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我和启轩在庆丰酒楼吃饭,碰到卢建萍带着她女儿吴玫玫。那姑娘瞧着启轩的眼神,亮得跟藏了星星似的,临走还主动加了启轩微信,这阵子俩人倒也常聊几句。”
张芳芳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点调侃,“你说的是你那位‘老熟人’卢建萍?她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我对那姑娘还有点印象,十多年前县里开表彰会,她跟着卢建萍上台献花,还是个扎着俩小辫的丫头。卢建萍现在还在电台?”
“早升县电视台台长了。”柳加林摆摆手,“她女儿吴玫玫可出息,中国音乐学院毕业的,现在在省歌舞团当独唱,嗓子亮得跟山涧泉水似的,唱民歌尤其带劲。”
张芳芳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悦昕,我倒想起个合适的年轻人。上次去参加国际时装周的交流会,认识个叫沈亦臻的设计师,自己开了家非遗面料工作室,专做传统织锦和现代设计的融合。”
柳加林愣了愣:“沈亦臻?是不是那个去年给故宫文创做联名设计的年轻人?我在时尚杂志上见过他的采访,说他特别擅长把苏绣、云锦这些老手艺融进现代时装里。”
“就是他。”张芳芳眼里泛起笑意,“上次交流会后,他特意找悦昕聊了半个多小时,说看了悦昕设计的‘水墨江南’系列,特别喜欢她把青花瓷元素用到西装剪裁上的想法。俩人聊起面料肌理、纹样创新,简直有说不完的话。我后来打听了,小伙子家是苏绣世家,父母都是非遗传承人,性子沉稳,做事又踏实。”
正说着,柳悦昕抱着一摞设计稿从楼上下来,浅蓝色的亚麻衬衫袖口卷着,发梢还沾着点线头——显然刚在工作室忙完。听见父母的话,她耳朵微微发红,嗔道:“爸,妈,你们又说什么呢?”
柳加林朝张芳芳递了个眼色,笑着招手,“过来坐。你妈说上次时装周认识个叫沈亦臻的设计师,跟你聊得投缘。下周末他工作室有个传统面料展,特意托人送了两张邀请函,你俩一块儿去看看?就当交流交流设计想法。”
悦昕手里的设计稿差点滑下去,脸上泛起薄红,“我这周末要赶秋季系列的稿……”
“再忙也得喘口气。”张芳芳拉过女儿的手,指腹轻轻点了点她设计稿上的云纹图案,“沈亦臻说他新收了批老云锦,上面的缠枝莲纹特别适合你那组改良旗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着灵感。就算成不了朋友,多个人交流设计也是好的嘛。”
悦昕低头看着设计稿上的纹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没再反驳,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落在她刚画好的旗袍设计图上,素色的绸缎纹样仿佛被镀上了层柔光。
柳加林看着女儿泛红的侧脸,和张芳芳相视一笑——看来,家里的喜事,怕是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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