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地推着我往外走,一路说着闲话,直到把我送到厂门口。
我走出轧钢厂,晚风一吹,才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表——表盘里的荧光指针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几乎和新的没两样。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李怀德,拉拢人的手段是真厉害。
先是自行车票,再是梅花表,一步一步,滴水不漏。
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这“好处”砸晕了头,恨不得立刻拜他当义父,为他效死。
可我心里清楚,这手表不是白拿的,往后后厨的事,怕是更要被他攥在手里了。
我摇了摇头,把奶糖塞进嘴里,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却没半分甜滋味——这厂里的门道,比我炒锅里的调料还复杂。
刚踏出轧钢厂大门,晚风就裹着夏末的凉意扑在脸上。
我下意识抬腕看了眼李怀德送的梅花表,指针刚过五点,离晚饭还有些时候——周末的时间总显得格外宽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嘀咕了一句,转身跨上娄董给的那辆九成新自行车。
车链保养得极好,蹬起来没半点杂音,顺着柏油路往图书馆的方向骑。
若不是有这自行车,以我平日里懒得动弹的性子,怕是宁愿窝在家里琢磨新菜,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咳嗽声。
我轻车熟路地走到烹饪类书架前,指尖扫过一排泛黄的书脊,最后抽出一本封面有些磨损的《中国名菜图谱》。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一页页慢慢翻看。
虽说我早已把鲁菜的醇厚、川菜的鲜香摸得透透的,可厨艺这行,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今天悟了一道菜的火候,明天可能又在调味上有新想法,永远没有“够了”的时候。
书里记载的不少菜让我眼前一亮,比如江南的“松鼠鳜鱼”,刀工讲究得能让鱼肉翻成花;还有粤式的“烤乳猪”,皮脆肉嫩的秘诀藏在腌制的香料里。
可越看,我心里越有点遗憾。
书里的好多食材,在眼下这个年代根本难寻——鳜鱼得去城郊的大河里碰运气,还不一定能钓到;做烤乳猪需要的小乳猪,更是只有专供的供销社偶尔才有,普通人连票都拿不到。
我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美食家桌面”——那是个能无中生有变出食材的宝贝,只要我想,鳜鱼、乳猪甚至山珍海味都能立刻出现在面前。
可这宝贝在如今太张扬了,要是哪天不小心露了馅,被人看到我凭空拿出稀有食材,轻则被当成“投机倒把”,重则可能引来更麻烦的追问,到时候我根本没法解释,只会惹火烧身。
“罢了,先在纸上把手艺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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