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3月7日,许愿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龚雪已经醒了,正坐在梳妆台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都准备好了?”她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衣的带子。
“嗯。”许愿点点头,穿上那件半旧的藏青色呢子大衣,“请假条我代替你写好了,请假两天,就说是家里有事。今天…恐怕得折腾一天。”
上午九点整,他们走进了位于南京西路的一家工商银行储蓄所。
许愿填好取款单,写下“二十一万九千圆整”的字样,连同存折一起从窗口递了进去。
柜台后的年轻女营业员接过存折,习惯性地翻开。当她的目光扫过最后那一长串余额数字时,明显愣了一下。她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窗口外这对穿着普通、气质却有些不凡的男女,尤其是许愿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
“取二十一万九千圆?”她确认道,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的谨慎。
“对,全部取出。”许愿语气平静。
女业务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您这数额太大了,我们支行现在没备这么多现金。按规定,大额取款需要提前三天预约。”她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告示。
龚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许愿眉头微蹙,这个规定他并非不知,只是没想到执行得如此严格。
“同志,通融一下。”许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确实有急用,很急。能不能想想办法?”
女业务员摇摇头,爱莫能助:“这是规定,我没这个权限。您看,要不您先预约,三天后再来?”
气氛一时僵住。后面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张望。许愿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请问你们行长在吗?我姓许,许愿。或许…他可以通融一下。”
“许愿?”女业务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又看了一眼存折上的名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您是…那个作家许愿?”
许愿微微颔首。
女业务员的态度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脸上多了几分敬意和好奇:“您稍等,我…我去请示一下领导。”她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从后面的办公室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热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
“哎呀,许愿同志!真是您!幸会幸会!”他隔着柜台就伸出手来,“我是这里的行长,姓王。您的大作我可是拜读过多部啊!
“王行长,您好。打扰您工作了。”许愿与他握了握手,直接切入正题,“情况是这样的,我急需用这笔钱,今天之内必须取走。您看能不能特事特办一次?”
王行长脸上露出为难又理解的表情,他搓着手,压低声音:“许老师,规定是死的……不过,您的情况特殊,是为国家文化事业做出过大贡献的知名人士。这样,我马上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别的网点紧急调拨一些,尽量今天下午……最晚下班前,帮您解决!您看行吗?”
“太感谢了!下午我可以等。”许愿松了口气。龚雪紧攥的手也悄悄松开了。
“那您下午再过来。留个联系方式,办妥了我让小李通知您。”王行长处理得滴水不漏,既卖了人情,又守住了底线。
下午三点,许愿和龚雪再次来到银行。现金已经准备好。在行长办公室旁边的贵宾室里,许愿看着工作人员将二十一捆崭新的“大团结”和几沓清点完毕,装进一个毫不起眼的、半旧的黑色人造革手提包里。拉链拉上的那一刻,许愿感到手提包沉得坠手。
回到家,许愿从那一大堆钱里数出几千元,塞到龚雪手里:“这些你留着,家里开销,应急都用得着。”剩下的二十八万整,他重新捆扎好,放入手提包,放在了卧室衣柜的最深处。那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
1988年3月8日,上午八点,许愿和龚雪出现在了四川北路的工商银行上海信托投资公司虹口证券业务部门口。
这里的气氛与昨天的储蓄所截然不同。门面不大,甚至有些简陋,却早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各式各样的人——穿着中山装的老派干部、夹着公文包的教师、眼神精明的工人、甚至还有提着菜篮子的家庭主妇——都在兴奋又焦虑地交谈、张望。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水和一种名为“发财”的渴望混合而成的奇特气味。墙上贴着红纸黑字的公告,写着“豫园商场股票认购事宜”。人们的脸上,交织着怀疑、狂热、期待与不安。这是中国股市胚胎期的躁动,是资本意识在冰冻土壤下最初的萌动。
许愿紧紧攥着那个黑色手提包,另一只手护着龚雪,费力地挤进人群。他的目标明确——认购豫园商城的股票。这支即将在未来创造出惊人神话的股票,此刻正以面值100元的价格,静待着它的第一批掘金人。
经过一番艰难的排队和等待,终于轮到了他们。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显然已经连续奋战多时,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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