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莫的信息,林语汐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几乎能想象到,陈莫此刻,就在楼下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一边担心着老板的身体,一边又不敢轻易上来打扰。
不能让他上来!
绝对不能让他看到顾霆深现在这个样子!
林语汐的脑子飞速运转,手指在屏幕上,删删改改,努力想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每一个字都像在走钢丝。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一种尽量平淡的语气,回复道:
【陈特助,我们已经谈完了。顾总有些累,在休息室里睡着了。我怕打扰他,就先走了。今晚的事情,麻烦你了。】
她故意说“休息室”,而不是“办公室”,这样听起来,更合情合理一些。她还故意说“我先走了”,是为了打消陈莫…立刻上楼查看的念头。
信息发出去后,林语汐紧紧地捏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不知道,陈莫会不会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莫的回复。
【好的,林小姐。那您路上注意安全。老板这边,我会留意的。】
看到这条信息,林语汐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般地,靠在了沙发上。
暂时,是糊弄过去了。
可是,接下来呢?
她真的要走吗?把顾霆深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的,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把他留给那个,被他瞒得死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助理?
不。
她做不到。
林语汐看着沙发上那个,因为发烧而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的男人,心里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她不走了。
至少,在秦医生说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前,她一步都不会离开。
这是她欠他的。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打定主意后,林语汐感觉自己混乱的心,反而前所未有地安定了下来。她站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她先去休息室的洗手间,找到了一个干净的盆子,接了温水,又拿了几条干净的毛巾。
她回到沙发边,跪坐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拧干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顾霆深因为高热和冷汗而变得黏腻的脸颊和脖颈。
他的皮肤,滚烫得惊人。她的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和心疼。
做完这一切,她又看到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她找到一个没开封的杯子,倒了些温水,然后,用一根医用棉签,蘸着水,一点一点地,极其耐心地,湿润着他的嘴唇。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输液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和她自己那压抑着的呼吸声。
窗外的夜,越来越深。陆家嘴的璀璨灯火,也渐渐熄灭,只剩下几栋标志性建筑的轮廓灯,在黑暗中,孤独地闪烁着。
整个世界,仿佛都睡着了。
林语汐就这么,守在顾霆深的身边。她不敢睡,也不敢离开。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那长长的,投下一小片蝶翼般阴影的睫毛。看着他那曾经,在雨夜里,显得那么凌厉的下颌线,此刻,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脆弱。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这么长时间地,观察他。
褪去了顾氏总裁那层冰冷坚硬的外壳,他,也只是一个会生病,会痛苦,会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普通人。
一个,因为她,而躺在这里,生死未卜的,傻瓜。
林语汐的心,又酸又涩,疼得发紧。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开始发麻,她才后知后觉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输液瓶里的液体,也快要见底了。
她按照秦医生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为他拔掉了针头,然后用棉签,用力按住那个新鲜的针眼。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再次触碰到了他手臂上,那些层层叠叠、凹凸不平的旧针眼。
那片丑陋的皮肤,像一张无声的诉状,残酷地记录着他所承受的一切。林语汐的眼眶,又是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强忍着泪意,收拾好医疗垃圾,然后,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
三十八度五。
烧,退了一些。林语汐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她实在是太累了,精神与身体的双重透支让她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她拖过一张单人沙发,放在顾霆深的旁边,就这么和衣,蜷缩在上面,准备眯一会儿。
她不敢睡得太沉,脑子里,还紧绷着一根弦。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巴黎的雨夜。那个落魄的男人,就坐在街角,浑身湿透。她给他撑着伞,雨水,打湿了她的半边身子。这一次,他没有烦躁地推开她,而是缓缓抬起头,一直,一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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