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看看!现在那些族人,受了点小伤,破了点皮,不去找我们要止血草,反而跑去用‘神使’说的什么‘煮开的水’冲洗!还说能防…防什么‘化脓’!” 一个年轻的学徒愤愤不平地向草叶抱怨,“那可是我们祖传的‘凝血膏’都不容易止住的大伤口才需要的神圣仪式!他们居然用来洗擦伤!”
另一个学徒也附和:“还有啊老师,那个新来的游鱼部落的女人,生孩子发烧,神使居然不让举行驱邪仪式,只让用温水擦身,喝大量的开水!这…这要是触怒了产灵,可是要一尸两命的啊!”
鹰眼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但他紧握的拳头和眼神中的屈辱,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他是草叶最得意的弟子,以往族人但凡有病痛,无不对他们师徒恭敬有加,奉上最好的食物以求治疗和庇佑。可现在,神使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他们积累了半生的权威和神秘感荡然无存!那些“煮水”、“洗手”、“冲洗”的法子,简单粗暴,毫无仪式感,却偏偏…有时候好像真的有点用!这种“有用”,比直接否定更让他们感到恐慌和愤怒!
草叶巫医闭着眼睛,枯瘦的身躯在火塘阴影里微微颤抖。学徒们的每一句抱怨,都像鞭子抽打在他心上。他能感觉到,神使带来的“事实”和“效率”,正在一点点瓦解他赖以生存的信仰体系和权力根基。
“还有…” 最先开口的那个年轻学徒,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和神秘,“我听说…神使昨天在处理一个被石斧砍伤大腿的战士时…他…他用了骨针和那种新织出来的麻线…像缝皮子一样…把翻开的肉…给缝上了!还说什么…这样长得快…不容易烂掉…天哪!缝肉!那是只有邪灵才会对尸体做的事!他居然用在活人身上!这…这绝对是亵渎!是邪术!”
“缝肉?!” 草叶巫医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这个消息彻底击穿了他忍耐的底线!草药、煮水、甚至命令,他都可以勉强忍受,但缝补活人的血肉?!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生命和巫医职责的理解范畴!这是对祖灵的极致亵渎!是只有传说中操控尸体的邪恶存在才会施展的手段!
“鹰眼!” 草叶巫医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你听到了吗?缝肉!这是魔鬼的行径!绝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我们必须阻止!必须让族人认清这种‘邪术’的真面目!”
鹰眼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挣扎,但最终被对老师的忠诚和对未知“邪术”的恐惧压倒:“老师…我们该怎么做?神使他…威望太高…”
“从内部开始!” 草叶巫医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你是所有学徒的大师兄!去告诉他们!神使的那些新法子,尤其是涉及伤口、身体、用水冲洗的,都是危险的‘邪术’!表面上可能暂时有效,但会惊扰体内的‘元灵’,透支生命的根基,甚至会吸引真正的邪灵附体!让他们暗中抵制!给族人治病时,尽量用我们的老法子!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是祖灵的警示!是为了他们长远的生命着想!”
他喘着粗气,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鹰眼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记住!鹰眼!我们是在拯救部落的灵魂!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那个…那个来历不明的力量!”
鹰眼看着老师眼中那近乎偏执的疯狂,心脏狂跳,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但他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师!我会让师弟们知道该怎么做!”
从这一天起,一股暗流开始在岩山部落的医疗体系中涌动。当再有族人因轻微外伤来找学徒们寻求草药时,学徒们会在敷药前,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诫”:“神使的清水冲洗之法,虽能暂缓疼痛,却会冲散伤口凝聚的‘血气’,惊扰守护伤处的‘元灵’,日后容易留下病根,畏寒乏力…还是用祖传的草药膏稳妥,虽慢些,却固本培元…”
当有孩子腹泻,父母想遵照神使命令多喂开水时,负责看护的学徒会面露忧色地阻止:“小儿体弱,元灵不稳,过量饮水会冲淡体内的‘生命之火’,反让邪气更容易入侵…还是喝些温热的、加了止泻草的药汁更保险…”
这些看似关怀备至、引经据典(祖灵启示录模糊的只言片语)的“告诫”,在愚昧而敬畏祖灵的族人中悄然传播,引起了不小的困惑和疑虑。尤其是关于“缝肉”的恐怖传闻,经过添油加醋的渲染,更是在私下里引起了普遍的恐惧和排斥。很多人开始对神使的新法令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偷偷将污水倒回近处,洗手敷衍了事,受了伤也更倾向于找巫医学徒用“传统”方法处理。
汪子贤很快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发现污物坑的使用率下降,营地边缘又开始出现随意倾倒的垃圾。负责监督的战士汇报,有些族人被抓住后,竟支支吾吾地说是“巫医学徒说…老法子更养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开局无甲:我在原始世界建文明请大家收藏:(m.zjsw.org)开局无甲:我在原始世界建文明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