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汪子贤站在了望塔上,看着营地中那些依旧对草叶巫医恭敬有加、甚至眼神闪烁躲避神使目光的族人,眉头紧锁。91点的智力让他瞬间理清了脉络。这是旧有观念和既得利益者对新生事物的本能抵抗。他原以为凭借实实在在的成果和权威可以顺利推行,却低估了信仰和习惯的顽固。
他没有立刻发作。知识可以强制灌输,但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和契机,有时甚至需要血的教训。他只是加强了对公共卫生条例的监督力度,尤其是水源地的保护,违者严惩不贷。同时,他更加频繁地亲自处理一些伤患,尤其是外伤,用精湛的缝合技术(配合煮沸消毒的麻线和骨针)和显着降低的感染率、更快的愈合速度,来无声地展示“新法”的优势。
然而,信任的裂痕已经产生。部落内部,无形中形成了两种观念的对峙:一方坚信神使的一切“神谕”都是绝对正确、造福部落的;另一方则在巫医及其学徒的暗中影响下,对某些“过于激进”、尤其是涉及身体处理的“邪术”充满了疑虑和恐惧。这种对峙在平静的表面下暗自滋长,等待着某个临界点的爆发。
天气愈发寒冷,北风呼啸着卷过营地。天空积聚起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空气潮湿而沉闷,预示着一场大雪或许即将来临。
草叶巫医坐在他的帐篷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感受着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湿闷。他精通观察天象和物候,知道这是暴雨或大雪的前兆。按照祖辈传下的经验,这种天气转变时,最容易引发“寒邪入体”,导致发热、咳嗽、关节疼痛。
他唤来鹰眼,吩咐道:“去,把地窖里那些去年晒干的‘驱寒草’和‘暖骨藤’都拿出来,提前分发给族人,尤其是老人和孩子,让他们煮水喝下,预防寒邪。告诉他们,这是祖灵传下的智慧,能固本培元,抵御季节变换的邪气。” 他特意强调了“祖灵”和“固本培元”,与神使那种“病了再治”的思路截然不同。
鹰眼领命而去。很快,巫医学徒们抱着大捆的干草药,穿梭在营地中,分发草药,并反复强调这是“祖灵的恩赐”、“预防寒邪的正道”。许多族人感激涕零地收下,对巫医的崇敬又加深了几分。
汪子贤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预防的理念是对的,虽然他对那些草药的具体功效存疑(胖墩数据库里没有相关记载),但 placebo effect(安慰剂效应)在某些时候也有其价值。只要不排斥更有效的治疗手段,多一层防护也无妨。
他只是暗自叮嘱磐石,加大巡逻力度,确保所有人,无论是否喝了巫医的草药,都必须严格执行饮水煮沸和垃圾入坑的规定。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这种湿闷的天气,加上人口密集,是肠道传染病滋生的温床。
然而,汪子贤的担忧,在草叶巫医看来,却是对自己权威的又一次挑战和忽视。看到神使并没有重视他的“预防措施”,反而更强调那些“煮水”、“污物坑”的琐事,老巫医心中的不满和怨气愈发积累。
深夜,草叶巫医独自进行着祈禳仪式,祈求祖灵驱散即将到来的“寒邪”。跳跃的火光中,他苍老的面容显得格外扭曲。
“神使…你带来的,究竟是光明,还是更深沉的黑暗?”他对着火焰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你轻视祖灵的智慧,推崇那些…毫无敬畏之心的‘邪术’…若真有大疫来临,祖灵的怒火,又会降临到谁的头上?”
他握紧了手中那几片用于占卜的、被火烤得龟裂的兽骨,眼中闪过一丝偏执的寒光。
风雨欲来,部落上空弥漫的,不仅仅是湿冷的寒气,更有无形观念碰撞激起的、令人不安的电火花。而那场即将到来的严寒,将成为检验真理的唯一熔炉,也将是冲突彻底爆发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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