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水工程是重点。他们在溪流较窄、地势略有落差处,用编织的藤筐装满石块,垒砌一道简易的低矮石坝,抬高水位。然后用打磨过的石铲和木锹,开挖一条浅浅的引水主渠,将水流导向那片选定的开阔地。再在主渠两侧开出更细的支渠,像血脉一样将水流尽可能均匀地分送到土地的每一部分。
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挑战。水坝的稳固性、渠道路径的选择、坡度的控制,都需要反复调整。水流常常冲垮渠壁,或者该灌溉的地方没水,不该灌溉的地方淹成一片。汪子贤带领着这支小小的“农耕先遣队”,不断地观察、学习、改进。他们学会了用粘土夯实渠底和渠壁防止渗漏,学会了制作简单的木闸门控制水流。
灰毛成了这片试验田的常客,它似乎对翻垦过的松软泥土情有独钟,喜欢在上面打滚,偶尔也会好奇地用爪子去扒拉那些刚埋下的块茎,被草芽及时制止后,便乖乖地趴在田边,担任起“守卫”的角色,驱赶偶尔飞来啄食种子的鸟雀。
禾和几位采集经验丰富的妇女,则负责筛选种子和块茎。她们挑选出最饱满、最健康的“雀麦草”穗子和甜根幼苗,按照汪子贤要求的行距和深度,小心翼翼地播种下去。
每一天,他们都会来查看试验田的情况。除草、加固水渠、根据天气调节水流、观察幼苗的生长情况。这片精心打理的土地,与周围野蛮生长的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整齐排列的幼苗,在阳光和溪水的滋润下,呈现出格外鲜嫩的绿色,长势明显优于野生同类。
族人们对此看法不一。有的充满好奇和期待,经常过来围观;有的则认为这是不务正业,浪费时间,不如多去打猎或建造房屋。但汪子贤的威望,以及之前一系列成功改革带来的信任,让这个试验得以继续下去。
就在试验田的幼苗茁壮成长,引水灌溉系统也逐渐稳定之时,一些模糊的传闻,开始像风一样,悄然吹过周边的山林。
偶尔有外出狩猎的队员回来报告,说在更远的狩猎区,似乎发现了不属于本部落的、陌生的脚印,但对方很警惕,一被发现就迅速消失了。
又有负责在较高处了望的战士说,似乎看到远处山脊上,有人影在向部落方向窥探,但距离太远,无法确定。
起初,这些报告并未引起太大注意,只以为是其他狩猎部落偶然路过。
直到有一天,苍牙带着灰毛和狩猎队在西北方向的深林里追踪一群野鹿时,灰毛突然表现得异常警惕,对着侧前方的密林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的咆哮,背毛耸立。
苍牙立刻示意队伍停下,隐蔽。他们屏息等待了片刻,只见远处灌木微动,几个身影快速闪过,速度极快,显然对山林极其熟悉,很快便消失不见。
苍牙没有追击,他眉头紧锁。那些身影的装束和奔跑方式,与他所知附近的任何部落都不同。而且,对方明显是在观察他们。
他回想起最近的一些零星报告,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回到部落后,苍牙立刻向汪子贤汇报了此事。
“看清是哪个部落的人了吗?”汪子贤问道。
“没有,他们跑得太快了。但肯定不是附近常打交道的那几个小部落的人。”苍牙肯定地说,“启明者,我觉得他们不是偶然路过。灰毛的反应很激烈,对方可能潜伏观察我们有一会儿了。”
汪子贤走到棚户门口,望着部落里那几座格外显眼的坚固木屋,望着远处冒烟的冶炼棚,以及更远处溪边那片整齐的绿色试验田。部落的变化太大了,太显眼了。
尤其是那青铜工具……虽然数量极少,严格保密,但冶炼时升起的奇特烟雾,以及使用青铜斧砍伐时那不同于石斧的声响和效率,或许很难完全瞒过有心人的眼睛和耳朵。
“岩山部落有了能轻易砍倒大树的‘神铁’”——这样的消息,对于周边还处于石器时代的部落而言,无疑具有爆炸性的效果。
会引来畏惧?好奇?贪婪?还是……臣服?
汪子贤的目光变得深邃。部落的发展,注定不会永远平静。内部的繁荣,必然会引起外部的关注。
“加强警戒,尤其是夜间和偏远地区的巡逻队,增加人手,配备最好的武器。”汪子贤沉声下令,“同时,注意收集信息。如果有陌生部落的人靠近,尽量先沟通,弄清他们的意图,非必要不起冲突。但也要让他们明白,岩山部落,不是好惹的。”
“是!”苍牙领命,神情凝重地退下安排。
汪子贤独自沉思良久。他走到存放工具的地方,拿起一把新铸成的青铜短刃。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
内部的建设刚刚步入快车道,外部的挑战却已悄然而至。岩山部落这艘刚刚升级了引擎、正欲加速航行的小船,即将面对未知海域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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