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部落的人走后,岩山部落的气氛如同暴雨前的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汪子贤下令,所有非必要的劳作全部停止,全员进入战备状态。妇女、老人和儿童被安排到部落中心最坚固的几座木屋中,由专人保护。狩猎队和巡逻队的战士全部撤回,与建造队的青壮年一起,编成防御队伍,分配到篱笆后的各个预设阵地。
冶炼棚里炉火日夜不息,岩锤和他的团队拼尽全力,将库存的所有青铜矿石提炼、铸造。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一柄柄闪烁着青冷光芒的青铜矛头被赶制出来,虽然粗糙,却带着致命的锋芒。它们被紧急安装到预先准备好的结实木杆上,优先配发给苍牙和最强壮、最勇敢的战士们。最终,只有不到三十柄青铜长矛得以装备,但这已经是部落目前能拿出的全部金属力量。
苍牙组织战士们进行紧急操练,熟悉新武器的长度、重量和手感。青铜长矛比石矛更重,但重心更稳,刃口无比锋利。他们用粗大的树干做靶子,练习突刺。锋利的矛尖能轻易地深深刺入木质,拔出也相对省力,远比石矛高效致命。战士们握着这前所未有的强大武器,心中的紧张渐渐被一种坚定的信心所取代。
灰毛也变得焦躁不安,它似乎能感知到大战将至的压抑,经常在篱笆内来回逡巡,鼻子不断嗅着风中的气息。
河湾部落的幸存者苇,坚持要求加入战斗。他拿起一柄普通的石矛,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黑石部落毁了我的家,我要为他们报仇!我知道他们战斗的方式,他们像狼一样凶狠,但也像狼一样狡猾,喜欢从侧面和后面偷袭!”
汪子贤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和熟悉地形的老猎手们一起,负责侧翼的警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昏再次降临,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山林一片寂静,连鸟兽的声音都似乎消失了。这种寂静反而更让人心慌。
汪子贤和苍牙登上一座最高的了望台,凝望着西北方向。篝火在部落内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紧张而又坚定的面孔。
“他们今晚会来吗?”苍牙低声问,手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长矛。这柄长矛的木杆被磨得光滑,紧紧绑缚的青铜矛头在火光下泛着沉稳而危险的光泽。
“很可能。”汪子贤目光锐利,“黑夜能掩盖他们的行踪,放大恐惧。黑爪白天来,就是为了施压和侦察,他们看到了我们的篱笆和准备,但更看到了那几柄‘不一样’的武器。他们既轻视我们,又贪婪地想要得到‘神铁’,必然会来,而且会试图速战速决。”
果然,当最后一抹天光被黑暗吞噬,月亮还未升起的至暗时刻,篱笆外负责潜伏警戒的战士发出了模仿夜枭的急促叫声——那是敌袭的警报!
“来了!”苍牙低吼一声,所有战士立刻屏住呼吸,握紧武器,按照预先的部署隐蔽好。
黑暗中,隐约可见数十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从林间摸出,向着篱笆快速靠近。他们的人数比白天多了一倍不止,至少有五十人!显然,黑石部落的主力来了。他们动作娴熟,分散成散兵线,试图寻找篱笆的薄弱点。
黑爪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最前方,他低吼一声,挥舞着巨斧:“冲进去!抢走神铁!杀光男人!”
“杀!”黑石战士们发出野性的嚎叫,猛地加速,冲向木制篱笆。他们试图用斧头劈砍,用身体撞击,想要强行突破。
“放!”苍牙一声令下。
隐藏在篱笆后的岩山战士猛地站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标枪(大多是削尖的木杆或装有石制矛头的投枪)投向近在咫尺的敌人!
噗嗤!啊!
几声闷响和惨叫传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石战士被标枪刺中,踉跄倒地。但标枪的威力有限,除非命中要害,否则难以一击致命,反而激发了黑石战士的凶性。
“投石!”苍牙再次下令。妇女和老人组成的辅助队,用投石索抛出石块,砸向敌人。虽然准头不高,但也造成了一定的干扰。
黑石部落显然没料到岩山部落的准备如此充分,攻势为之一滞。但他们毕竟人多且悍勇,很快重新组织,更加疯狂地攻击篱笆。一段篱笆在数柄石斧的劈砍下开始摇晃。
“顶住!”苍牙大吼,带着手持长矛的战士顶到那段摇摇欲坠的篱笆后。
就在这时,黑爪发现了阵线后的汪子贤(汪子贤坚持在一线指挥),眼中凶光毕露,他猛地劈开几根挡路的木桩,带着几个心腹战士,从那缺口处硬生生挤了进来!
“杀了那个启明者!抢神铁!”黑爪狂笑着,挥舞巨斧扑向汪子贤所在的方向。他认定了汪子贤是核心,只要杀了他,岩山部落就会崩溃。
“保护启明者!”苍牙目眦欲裂,挺起手中的长矛就迎了上去。他身边是七八个同样装备了青铜长矛的精锐战士。
双方最精锐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
黑爪根本没把苍牙手中的长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另一柄稍微奇怪点的矛罢了。他仗着自己力大斧沉,一斧就朝着苍牙的长矛劈去,企图将其劈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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