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巫此时缓缓抬起眼皮,他的声音苍老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烈山首领所言,是维护秩序的必要之举。然,老夫昨夜观星,见血月虽褪,然怨气凝结于奴隶营上空,久久不散。恐惧可压人一时,然积怨日久,恐伤及部族气运,引来不详啊……”他从神秘学的角度,表达了对于纯粹高压政策的担忧。
几人各执一词,各有道理,议事树屋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问题的核心显而易见:现行的奴隶管理制度,纯粹依靠暴力压迫和剥削,短期内在人口结构不平衡的情况下能维持稳定,但长期来看,效率低下、隐患巨大,且极不人道——当然,最后一点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明确考虑,但前两点足以引起统治者的警惕。
汪子贤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暗点头。他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嗯,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石臼担心劳力和物资,巧手担心工程进度,烈山强调稳定和威慑,玄巫则看到了更深层的气运和怨念。”他先肯定了每个人的出发点,然后话锋一转,“那么,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为什么我们炎黄城,需要奴隶?”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让众人都是一愣。
烈山下意识回答:“败者俘虏,自然为奴,供我驱使,此乃天地之理。”
“对啊,”石臼也接口道,“让他们干活,我们才能有更多人手去狩猎、训练、钻研技艺,部族才能更快强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汪子贤点了点头,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们觉得,是让三百个心怀恐惧、出工不出力、随时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奴隶干活效率高,还是让一百个心甘情愿、为了更好生活而努力干活的自由民效率高?”
众人再次沉默,仔细品味着这句话。
汪子贤没有等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变得有些深沉:“昨夜,我下令处决磐石,鞭笞骨干,惩罚叛众,实行连坐。当时我就对烈山说过,这是目前情况下,代价最小、最有效的选择。这一点,我至今不否认。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这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脚边的胖墩身上,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它:“胖墩,别装睡了,把昨天你分析的那个什么‘统治模式弊端’的数据,给他们念叨念叨,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说。”
“哔哔~收到指令,启动‘通俗化信息转译模块’。”胖墩懒洋洋地抬起头,华为Logo蓝光稳定闪烁,“根据大量观察与推演,当前对奴隶的管理方式,存在以下主要问题:”
“第一,看管成本高。需要大量战士日夜监视,消耗本可用于狩猎、训练或开拓的人手。”
“第二,干活不卖力。因为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没区别,甚至可能因为干得好而被安排更重的活,所以普遍偷懒耍滑,效率低下。”
“第三,容易积累仇恨。现在他们害怕,不敢反抗,但心里的怨恨不会消失,只会越积越深。就像不断往火堆里添柴,却不让火焰燃烧,总有一天,一点火星就会引发燎原大火,烧毁一切。”
“第四,无法真正收心。他们不认为自己是我们炎黄城的人,一有机会就想逃跑或者作乱。我们无法指望他们为炎黄城的强大而真心高兴,更无法在危急关头依靠他们。”
胖墩的电子音清晰而平缓,将冰冷的分析用相对直白的语言表述出来,每说一点,在场核心成员的脸上就凝重一分。这些道理,他们或许凭直觉能感受到一些,但如此系统、清晰地被罗列出来,还是第一次。
“所以,”汪子贤接过话头,双手一摊,“咱们现在的法子,就像是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雷火弹在睡觉,短时间是没事,但谁知道它啥时候会炸?而且,抱着它还特别累,需要时时刻刻分心盯着。咱们炎黄城要发展,要壮大,要在这片原始世界里建立起真正的文明,光靠我们这点本族人口,加上一群时刻想着造反的奴隶,那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想办法,把这些‘雷火弹’,变成‘砖石’,用来建设我们的城池!”
“王上的意思是……要改变对待奴隶的方式?”巧手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汪子贤肯定地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单纯的打和压,不行了,至少不能一直这么搞下去。昨夜的血,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反抗的代价,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该考虑,如何在这恐惧的土壤里,种下点别的东西了。”
“种下……别的东西?”烈山眉头紧锁,有些不解。
“比如,希望。”汪子贤缓缓吐出两个字。
“希望?”石臼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不解和一丝不赞同,“王上,给予奴隶希望,岂不是会助长他们的非分之想?他们若是有了希望,还能安心为奴吗?”
“非也非也,”汪子贤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我说的这个希望,不是让他们幻想能够轻易获得自由,然后跑来跟我们平起平坐。而是给他们一条看得见、但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爬上去的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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