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相对冷静,她拉住情绪激动的小曼,沉声道:“小曼,别慌。此事非同小可。锦衣卫……那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和权阉的机构,他们想要诬陷一个人,证据可以随便罗织。张千户虽是一方武将,但恐怕……插不上手。即便是史可法史大人,面对这等‘钦案’,也未必能轻易干涉。”
她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张小曼心头,让她更加绝望。
胡从中捻着胡须,忧心忡忡:“王先生才华横溢,更兼有济世之功,若是就此陨落,实乃我大明之损失!只是这金陵水太深……唉!”
而在应天府衙门里,应天府尹(知府)也听闻了此事,同样是吃了一惊。王鼎是他应天府行文召来接受褒奖的抗疫功臣,于公于私,他都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于是,他特地备了名帖,前往拜会南京守备太监马公公。
马公公在内厅接见了府尹。当听到府尹提及王鼎因“巫蛊厌胜兵部尚书陈新甲”的罪名被锦衣卫拿下时,马公公那双三角眼里也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他心中暗骂:“高进这个蠢货!咱家只是让你找个由头教训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吃点苦头,知道知道厉害就行了!谁让你弄出个‘巫蛊厌胜’的?还是诅咒陈新甲?这他妈是能随便玩的罪名吗?这是要掉脑袋的!”
肯定是那天他让高进去给锦衣卫传话时,这小子夹带了私货,假传了他的意思,或者干脆就是自作主张,想要借刀杀人,直接把王鼎往死里整!这小子真是个坏种!
马公公心里把高进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事已至此,高进毕竟是自己的干儿子,锦衣卫已经抓了人,罪名也报上去了,他若此刻出面否认或者轻描淡写,岂不是打自己脸?还会惹来不必要的猜疑。
于是他面上立刻换上一副诧异凝重的表情,尖声道:“哦?竟有此事?巫蛊厌胜陈部堂?这……这还了得!府尹大人放心,此事关乎朝廷重臣安危,咱家定会过问清楚!若果真如此,定不轻饶!”
府尹见马公公如此表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客气几句,满腹疑虑地告辞了。
送走府尹,马公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踱着步,心里盘算着利弊。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郎中,去纠正一个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的“钦案”?不值得。罢了,既然高进那蠢货把戏台都搭到阎王殿门口了,那就让那姓王的小子自认倒霉吧!该他命里有此一劫!再说了,一条人命算什么!比他冤的人多了去了,这种事自己又不是没办过!这点高进这小子还真有点随自己!说不定真是自己的种!想到此,马公公竟然颇有些得意!
就这样,王鼎的命运,似乎在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推动下,滑向了极其危险的深渊。一场围绕着“巫蛊”罪名的风暴,席卷了金陵与淮安,而风暴中心的王鼎,此刻正身陷囹圄,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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