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奇袭的胜利,如同一道惊雷,撕裂了辽东战场沉闷的阴霾,也搅动了各方势力暗流汹涌的棋局。
登州新军驻地,凯旋的将士们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高岩亲自为有功将士授勋,抚恤伤亡,并将缴获的部分物资迅速分发、补充部队,另一部分则秘密储存或用于交换其他紧缺资源。系统丰厚的奖励(包括新的技术图纸、资源点以及宝贵的“战略洞察”机会)也悄然融入登州的战争机器,使其齿轮转动得更加顺畅有力。
然而,高岩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庆功宴的喧嚣过后,行辕指挥室内,他与赵三槐、王奎等核心人员面对的,是更为复杂的战后局势推演。
“此战虽胜,却也彻底暴露了我军跨海作战的能力与决心,”赵三槐指着地图上蜿蜒的海岸线,“倭寇海军必会加强巡逻,封锁海峡。再想复制营口之捷,难矣。”
王奎抹了把嘴边的酒渍,豪气道:“怕他个鸟!来多少揍多少!咱们现在士气正旺,正好一鼓作气,再找倭寇主力干一仗!”
高岩摇头:“倭寇吃了大亏,必然调整部署。其辽南前线部队,因物资被毁,短期内攻势可能会受挫,甚至收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弃。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采取两种策略:一,集结重兵,寻求与我新军进行决战,以雪前耻;二,加强对辽南其他据点的控制,并利用其尚存的海军优势,切断我海上补给线,困死我们。”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地点在辽南腹地:“所以,我们不能等。必须趁着倭寇混乱、友军心态动摇之际,主动出击,将战略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
“统领的意思是……?”王奎眼睛一亮。
“辽南诸军,此前大多畏敌如虎,或保存实力。如今我们打了胜仗,展示了实力,也证明了倭寇并非不可战胜。是时候‘整合’这些力量了。”高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以朝廷钦差、帮办辽防军务的身份,召宋庆、依克唐阿等诸将,前来登州前线大营……议事。”
这道命令,以明发上谕和私下信函两种形式,迅速传向辽南各路清军将领手中。措辞虽不失客气,但其中蕴含的威势与不容置疑,让所有接到命令的将领都心头一凛。
荣禄在京城得知消息,又惊又怒。高岩此举,分明是要架空他这位钦差大臣,直接整合辽南兵权!“狂妄!跋扈!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我这个上官!”但在高岩新立大功、圣眷正隆的当口,他一时也找不到明面反对的理由,只能暗中写信给亲信将领,令其“相机行事,勿使高岩专权”。
数日后,登州前线大营,气氛凝重。
各路将领陆续抵达,神色各异。有像宋庆这样面色复杂、暗自权衡的老将,有对高岩颇为好奇、甚至带几分钦佩的中生代军官,也有明显带着戒心、甚至敌意的荣禄嫡系。
会议开始,高岩并未居坐主位,而是与诸将环坐。他先是简要分析了当前战局,重点强调了日军后勤受损后的虚弱与可能的反扑,随后话锋一转:
“诸位将军,营口一役,已证明倭寇并非三头六臂,我辈军人,只要战术得宜,将士用命,足以战而胜之!然,当前我军虽有小胜,但倭寇整体实力犹存,若我等仍各自为战,甚至互相掣肘,则辽防大局,危如累卵!”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高某奉旨帮办军务,意在协调诸军,共御外侮。今日请诸位前来,非为夺权,实为共商抗敌大计,并确立统一号令、协同作战之机制。为此,我提议,成立‘辽南前敌联合指挥部’,由在座诸位共同参与,统筹所有入辽新军及诸部官军之行动。指挥部之决议,各部必须遵行,违者……以抗命论处!”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帐内一片寂静。高岩此举,是要将松散的联军,彻底拧成一股绳,而主导权,显然在他手中。
一位荣禄的亲信将领忍不住开口:“高军门,此举是否操之过急?各部情况不同,兵力、装备、驻地各异,强行统一指挥,恐生混乱。是否应先行禀明荣禄大人及朝廷……”
“军情紧急,倭寇不会给我们层层禀报的时间!”王奎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营口之战,若等你们商议禀报,战机早失!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谁若不服,先问问俺老王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帐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高岩抬手止住王奎,平静地看着那位将领,语气却冰冷如铁:“张副将,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请问,是朝廷法度、抗命罪名重要,还是守住辽东、驱逐倭寇重要?若因贻误战机致使国土沦丧,你我谁担得起这个责任?指挥部成立后,所有决议及战报,自会同时呈送朝廷与荣禄大人。但在此之前,指挥权必须统一!这是底线。”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巨幅地图前,背对众人,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倭寇下一步动向,我已大致研判。其报复性进攻,很可能在半月之内。目标,或是旅顺侧翼,或是营口以北的田庄台。若不能统一调度,及时驰援,任何一点被突破,都将导致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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