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卫海战的胜利,如同一剂强心针,不仅稳固了高岩军政府的生存空间,更深刻地改变了高岩及其核心层对未来的战略认知。站在刘公岛依旧残留着硝烟气息的炮台上,眺望那无垠的深蓝,高岩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一支强大的海军,绝非锦上添花的装饰,而是决定一个濒海政权生死存亡、乃至未来能否走向世界的命运之钥。
“我们不能再将目光仅仅局限于脚下的黄土。”在总司令部召开的海军专题会议上,高岩的开场白定下了基调,“威海卫我们守住了,靠的是岸防和运气,还有那么一点出其不意。但敌人不会每次都撞到我们的枪口上。没有一支能够主动出击、争夺制海权的舰队,我们永远是被动的,永远只能等着别人打上门来!这片海,我们必须走出去!”
他的话语,点燃了在场所有海军出身或对海权有识之士心中的火焰。林启贤更是激动得攥紧了拳头,潜艇部队的初露锋芒,让他对深蓝充满了更深的渴望。
然而,建造一支真正的海军,谈何容易?这不仅仅是造几艘船,而是涉及一个国家最顶尖的工业、科技、财力和人才体系的综合体现。以军政府目前草创的基业,这无异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总司令,雄心可嘉,但……”新任的工业发展署署长,一位原江南制造局的得力干员,面露难色,“造船,尤其是造军舰,乃工业之冠冕。我们需要大型船坞、重型起重机、特种钢材、大功率蒸汽轮机或柴油机、复杂的舰炮和观瞄系统……这些,我们几乎一片空白。仅凭与德国合作引入的一些基础工业,怕是连千吨级的巡防舰都难以独立建造。”
“空白,就把它填满!困难,就把它踩碎!”高岩斩钉截铁,“我们不能因为难就不做!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现在造不了战列舰,还造不了鱼雷艇吗?造不了巡洋舰,还不能先从训练舰、辅助舰船开始,积累经验吗?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立刻开始,建立我们自己的造船体系和人才梯队!”
会议决定,启动“深蓝计划”,并将其提升至与陆军整军、重工建设同等重要的战略高度。计划分三步走:
第一步,立足现有,扩建船坞,建立基础。以现有的崆峒岛潜艇维护基地和登州、威海几个可用于修造小型船只的民间船坞为基础,进行大规模扩建和现代化改造,使其具备建造和维护千吨级以下舰艇的能力。同时,在青岛(已实际控制)选址,规划建设一座全新的、具备建造中型舰艇潜力的大型现代化造船厂。
第二步,合作引进,消化吸收,培养人才。充分利用与德国的合作关系,一方面引进德国现成的舰艇设计图纸(如鱼雷艇、小型巡防舰),通过“来件组装”或“特许建造”的方式,快速获得一批堪用的轻型舰艇,形成即时战斗力;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要求德方提供造船相关的技术标准、工艺流程,并派遣大量造船工程师、焊接技师、船体结构专家前来指导,同时选派最优秀的青年学徒和工匠,进入德国本土的造船厂学习。
第三步,自主研发,循序渐进,迈向深蓝。在积累了一定技术和经验后,设立“海军舰艇设计所”,尝试对引进舰艇进行适应性改进,并最终目标瞄准自主设计、建造具备区域作战能力的中型水面舰艇和更先进的潜艇。
“深蓝计划”一经提出,便引发了内部不小的争议。巨大的资源投入,在许多人看来,远不如加强陆军和巩固内政来得实在。但高岩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压缩部分陆军的换装计划,也要确保“深蓝计划”的启动资金和资源。
“眼光要放长远!”高岩对持异议者解释道,“陆军保证我们不死,海军,则决定我们未来能活得多好,能走多远!”
计划迅速付诸行动。登州港和威海卫,变成了巨大的工地。来自德国的重型打桩机、浮吊、大型龙门吊等设备陆续到位,中国工人在德国工程师的指导下,开始挖掘更深的水池,浇筑更坚固的船坞坞壁。机器的轰鸣声与海涛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希望的工业交响。
高岩亲自为青岛新船厂的选址定名“蓝海造船所”,并出席了奠基仪式。他铲起第一锹土,对在场的所有中德工程人员说道:“这里,将不仅仅是一座船厂。它将是我们走向深蓝的起点,是我们海军人梦想开始的地方!我希望有一天,从这里下水的舰船,能够护卫我们的商路,能够将我们的力量,投送到任何需要的地方!”
与此同时,与德国的舰艇引进谈判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德方起初并不愿意出售过于先进的舰艇设计,但在高岩展现出对潜艇技术和无线电报技术的部分“独到见解”(他适时抛出一些经过伪装的前瞻性概念)后,态度有所松动。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德方向军政府提供S-90型大型鱼雷艇的完整图纸和部分关键部件,并在登州船坞指导建造首批六艘;同时,以“军事援助”形式,有偿转让两艘德国海军即将退役的、但经过现代化改装的“鸢尾草”级无防护巡洋舰。这些舰艇虽然算不上先进,但足以让初创的革新军海军,拥有一支具备基本侦察、破交和沿岸防御能力的轻型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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