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水手虽勇猛,但武功普通,很快就被另外两名假税吏逼得险象环生。船老大肩头已然挂彩,兀自挥舞着分水刺死战不退。
码头远处已有官差吹着哨子赶来。船老大见状,知道不可恋战,猛地砍断系在岸上的缆绳,大吼道:“开船!”
船只在水流作用下开始移动。那为首的假税吏见状,眼中闪过急色,猛地掷出三枚飞镖,成品字形射向船老大!我眼疾手快,软剑舞动,叮当声中将其尽数击落,但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就在这时,那使判官笔的敌人觑准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笔走龙蛇,直点我胸前膻中穴!我回剑不及,只得猛吸一口气,胸口肌肉瞬间紧绷,同时左掌拍出,以期围魏救赵。
“噗!”判官笔点中胸口,虽未破开内劲防御,但一股阴柔力道透入,让我气血翻腾,眼前一黑。而我的左掌也拍中了对方肩头,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使刀汉子见状,怒吼一声,刀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完全不给我喘息之机。我强提一口真气,软剑化作层层叠叠的剑幕,死死守住身前。
船只已然离岸数丈,驶入了主河道。那几名假税吏眼见无法登船,为首之人厉声喝道:“放箭!”
数支弩箭破空而来!一名水手躲闪不及,被弩箭射中大腿,惨叫着倒地。
我挥剑格开射向面门的弩箭,对着船老大大吼:“快走!”
船只顺流加速,将码头的厮杀与呼喊远远抛离。我扶着船舷,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被点中之处的闷痛阵阵传来,喉头腥甜。左肩之前被划破的伤口也再次崩裂,鲜血浸湿了包扎的布条。
船老大匆忙过来查看我的伤势,眼中满是担忧。“大人,您……”
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目光却死死盯着渐渐远去的码头。那几名假税吏的身影依旧清晰,他们的武功,绝非普通东厂番子,更像是精心训练的高手,与那首领一脉相承。北京东厂的触角,比我想象的伸得更长,更毒,投入的力量也远超我的预估。
接下来的航程,气氛更加凝重。我们不敢再在任何码头停留,日夜兼程。靠着漕帮木牌和船老大的精心操持,我们避开了几次可能的水上盘查,食物和清水则由沿途的小船秘密接济。
运河的水路仿佛没有尽头,两岸的灯火人家如同浮光掠影。我身上的伤势在缓慢愈合,但内心的沉重与警惕却与日俱增。杭州,那座以西湖美景闻名的城市,在我眼中,已化作了龙潭虎穴,危机四伏。不仅要面对神秘莫测的福昌号和蟠龙,还要提防这些武功高强、如影随形的北京东厂高手。
五日后,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船只缓缓驶入一条僻静的支流,最终在一处被芦苇荡遮掩的小码头旁停下。
船老大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郭轮廓,低声道:“大人,杭州到了。前面就是北新关附近,漕帮的私码头。下船后,自会有人接应。小的……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我看着他疲惫而坚毅的面容,看着船上那些沉默寡言却义薄云天的水手,郑重地抱拳行礼:“诸位兄弟,救命之恩,沈某永世不忘!”
踏上杭州的土地,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草木气息和水乡特有的腥甜。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将漕帮木牌小心藏好,目光投向那雾气缭绕的杭州城。新的战场,就在眼前。而这一次,敌人更加凶残,处境也更加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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