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退去的第三天清晨,黑石峡营地的篝火还残留着最后一点余温,淡青色的炊烟在晨雾里袅袅升起。亚欧背着装有圣光石之心的背包,刚走出帐篷就看到莱昂正在擦拭他的长剑——剑身上的蓝色火焰纹路在晨光下泛着微光,他的动作格外认真,连铠甲缝隙里的灰尘都用布片仔细擦掉了。
“早啊,莱昂。”亚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莱昂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眼神明亮:“早,昨晚我和索恩长老核对了黑松谷的路线,阿木画的‘安全路线’有三段靠近能量痕,得格外小心。”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队伍,十名骑士精英已经列队完毕,每个人的铠甲上都涂了一层淡绿色的净心草汁,腰间挂着圣光石碎片制成的护身符。
艾拉这时也走了过来,她怀里抱着那只从黄沙村带来的小羊——小羊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尖是浅棕色,此刻正乖乖地靠在她怀里,偶尔蹭蹭她的手臂。“都准备好了?”艾拉从帆布包里掏出三枚用净心草编织的手环,手环上还串着几颗小小的白色浆果,“这是沼泽老人临走前教我编的,净心草能屏蔽黑暗能量,浆果是‘醒神果’,嚼一颗能让心智更清醒,避免被空间低语迷惑。”
亚欧接过手环,套在手腕上,淡淡的草药香混着浆果的清甜飘进鼻腔,原本因为紧张而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几分。莱昂也赶紧戴上,还好奇地捏了捏手环上的浆果:“上次在沼泽,就是这净心草帮我们驱散了邪祟的雾气,这次有了醒神果,就算遇到再强的低语也不怕了。”
索恩拄着一根镶嵌着圣光石碎片的木杖走了过来,他怀里抱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空间裂隙纪要》,书页边缘已经卷起,有的地方还沾着褐色的痕迹,显然是年代久远的旧物。“这是我从骑士团档案室的最底层翻出来的,”索恩轻轻拍了拍书页,“上面记载了三百年前的一次空间裂缝事件,当时的探隙者留下了重要记录——空间裂缝会散发出‘空间低语’,那不是用耳朵听的声音,而是直接钻进脑海的念头,意志力薄弱的人会被蛊惑,把邪祟当成‘拯救者’,甚至主动跳进裂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语气变得格外严肃:“你们一定要时刻集中注意力,一旦感觉脑海里有奇怪的念头,立刻握紧圣光石碎片,或者嚼一颗醒神果。亚欧,你的圣光石之心能压制空间低语,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把它展开。”
亚欧郑重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水晶盒——圣光石之心就放在里面,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队伍出发时,阿木带着几个黄沙村的猎人来送行。阿木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兽皮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黑松谷的地形:“从这里到黑松谷大约要走两个时辰,前半段的路还算安全,后半段会遇到‘腐叶区’,那里的叶子下面全是烂泥,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黑色标记,“这里是以前猎人的临时歇脚点,你们可以在那里休息片刻,我已经提前在那里放了水和干肉。”
“谢谢你,阿木。”艾拉感激地说,“我们会小心的。”阿木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袋净心草粉:“这个你们带上,要是遇到邪祟分身,撒一把能暂时逼退它们。黑松谷以前是禁地,我爷爷年轻时曾进去过一次,回来后说谷里的黑暗能‘吞掉影子’,现在想来,就是空间裂缝泄漏的黑暗能量搞的鬼。”
队伍沿着林间小道出发,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点,落在地上的腐叶上,泛起湿润的光泽。起初,周围的树木还算是正常的黑松,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偶尔能听到鸟鸣声;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树木渐渐变得稀疏,树干的颜色也从深褐色变成了近乎黑色,树皮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地面上开始出现不规则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是凝固的墨汁,又像是裂开的缝隙,宽度从一指到一掌不等,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丝黑色的雾气在流动——这就是索恩所说的“能量痕”,是空间裂缝泄漏的黑暗能量在地面形成的痕迹。
艾拉怀里的小羊突然停下脚步,原本温顺的它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对着前方的树林发出警惕的“咩咩”声,耳朵紧紧贴在背上,尾巴夹得紧紧的,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怎么了?”亚欧立刻停下脚步,握紧了腰间的圣光石碎片。艾拉轻轻抚摸着小羊的头,试图安抚它,可小羊却越叫越急,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山谷方向。
“前面就是黑松谷了。”索恩抬头望向远处,透过稀疏的树木,能看到一个半圆形的山谷轮廓。亚欧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那是从骑士团带来的光学望远镜,镜片是用特殊的水晶制成的,能穿透一定的雾气。他调整焦距,镜头里的景象渐渐清晰:黑松谷的中央地面塌陷下去,形成一个直径约十米的黑洞,黑洞周围的空间在微微扭曲,像是被打碎的镜子,边缘泛起淡淡的黑色光晕,黑色的雾气从洞里缓缓涌出,落在地上时,发出细碎的“滋滋”声,像是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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