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仍跪在殿前。
“掌门。”他再次开口，“血魂珠不止这一颗。还有更多人已经被标记。如果不清除源头，这些人迟早会变成傀儡。”
掌门盯着他：“你想怎么做？”
“让我参与调查。”
“你只是个外门弟子。”
“但我见过他们的脸。”江烬抬头，“我也知道噬灵蛊的解法。梅凌霜说过，只要在发作前七日服下清蛊散，就能保住性命。”
掌门眯起眼：“你认识药王山的人？”
“她救过我两次。”
殿内一时安静。
过了很久，掌门才开口：“你去议事殿外等消息吧。但不准擅自行动。若有违反，按门规处置。”
江烬叩首：“谢掌门。”
他起身，转身走向殿门。
身后传来执法长老的声音：“掌门，此人来历不明，又曾在论剑台引动雷劫，恐怕有隐患，不宜信任。”
掌门没有回答。
江烬走出正殿，站在石阶上。
夜风吹来，带着山间的湿气。他抬起手，看着空荡的掌心。血魂珠已经被收走，只剩下一缕灼热感还留在皮肤上。
台阶下，几名执法弟子押着一个戴枷的男人走过。那人走路一瘸一拐，左腿明显受过重伤。
江烬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王五。
王五抬头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江烬走下几级台阶，拦住了队伍。
“他为什么又被抓了？”
带队弟子冷冷道：“地牢越狱，罪加一等。”
“他本就不该被关进去。”
“命令来自执法堂高层。”
“现在执法堂已经被查封了。”
“程序还没走完。”
江烬盯着他：“你们打算把他再关回去？”
“这是规矩。”
“规矩是用来护人的。”江烬伸手，按在王五肩上，“不是用来杀人的。”
带队弟子握紧刀柄：“让开。”
江烬站着没动。
王五忽然开口：“江兄，别管我了。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江烬没说话，只是默默运转焚天诀，掌心轻轻一推。王五身上的枷锁发出“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带队弟子立刻拔刀。
江烬抬头：“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要砍，就当着掌门的面砍。”
刀悬在半空，终究没能落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
监察长老带人走来，手里拿着封条。
“执法堂东库房，查封！”
带队弟子咬牙收刀，推着王五转身离开。
江烬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石阶冰冷，硌着他的脚底。
他抬头看向正殿。灯火依旧明亮，掌门还没有离开。
他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风更大了。
一片枯叶从屋檐飘落，轻轻打在他肩上，又缓缓滑向地面。
他站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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