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之夜,本该在钟鼓与灯火中安然渡过,可那一阵大鸦的鸣叫,却让整座王城彻底陷入惶惶不安。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宫阙大殿前已聚满群臣。
夜风带来的阴冷尚未散去,士兵们的盔甲仍泛着寒光,握着长戈的手心尽是冷汗。
整个镐京城,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往日的安定。
殿内烛火摇曳,武王姬发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沉凝,眉宇间布满难以掩饰的倦意。
昨夜鸦鸣未散,他几乎彻夜未眠。
那种深入骨髓的预感,让他明白,大周王朝虽立,然基业未稳,风雨欲来。
周公旦立于阶下,面色亦不轻松。
他通宵未眠,连批阅奏章的手都微微颤抖。
凡间百姓已对鸦鸣之事议论纷纷,谣言四起:有人说这是商祸未尽,冤魂作乱;有人说这是天不佑周,欲改天命;更有人悄声传言,昨夜佛光映照镐京,乃是佛门度世的征兆。
这些声音,若在太平之时或许无人当真,但在国朝初立、人心未固的此刻,却足以搅动风云。
武王沉声开口:“昨日鸦鸣之兆,城中百姓惊恐,人心惶惶。诸卿家,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殿下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才有一名年迈的儒臣叩首而出,声音颤抖:“陛下,鸦鸣为劫,古籍有载,凡有大鸦啼于王城,皆示王朝气数动荡。臣以为,当祭祀天地,告慰社稷,以安人心。”
言罢,立刻有数名大臣附和,纷纷请武王设坛祭天。
但立于中列的武将们却并不认同,纷纷上前:“祭天难安百姓,唯有强兵方能镇乱。昨日城外曾见异光佛影,若是妖妄入境,当立刻搜查城中,捕杀奸佞,以绝后患!”
文臣与武将的话音一落,殿内立时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周公旦举手示意压下声音,沉声道:“祭天固然可行,但若止于此,终究难服众心。昨夜之异,未必是妖邪,也未必是神迹,而是三教劫运未绝。诸位若只顾各自之策,岂能安定天下?”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寂然。
众臣不敢多言,却都将目光投向姜子牙。
自建周以来,凡有大事,皆由他决断。
此刻天下未稳,人心动荡,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封神丞相”的定论。
姜子牙拄着打神鞭,缓缓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祭天,必行。但仅靠祭祀,不能彻底消弭祸端。昨夜佛光与鸦声同现,既是天道示警,也是诸教暗流所动。此时若不立威,恐怕他日便有更大祸乱。”
“立威?”武王目光一凝。
姜子牙微微颔首:“城中流言已传,有人暗称周德不符天意。若任其滋长,社稷动摇。臣以为,应先肃清谣言,捉拿传播者以正典刑,再遣使通告天下,明言昨夜鸦鸣乃是天意转机,大周承命,不可疑也。”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齐声称是。
可就在此时,一道冷笑声从殿外传来,仿佛利刃划破空气。
“呵呵呵……姜丞相好一套手段,竟要以刑狱镇压人心,岂不正显大周根基不稳?若你阐教真承天命,又何惧流言?”
话音未落,只见数名衣衫褴褛的道人闯入殿外,身上满是血污,却眼神疯狂,正是几名截教残余弟子。
他们早被押解入狱,不知何时竟挣脱枷锁,闯入王宫。
守卫惊呼,刀剑齐出,但那几名道人竟毫不畏惧,反而放声大笑:“大周伪国,阐教伪义!杀吾师尊,灭我门徒,如今鸦声已应,大势已改!佛门西来,必逐阐道,尔等今日所行,皆是笑柄!”
声如雷霆,回荡在殿中,惊得群臣面色惨白。
武王勃然大怒,喝令侍卫压下,可那几名道人仿佛以死为归宿,宁可被乱刃分尸,仍高呼“佛门度世,大周不久!”
鲜血溅满宫阶,鸦声在远空似乎又隐隐回荡。
这一幕,令文武百官心头皆是一震:截教虽残,却宁死不屈;佛门虽未明言,却已在人心中播下怀疑之种。
姜子牙面色铁青,冷冷挥袖:“搜城!但凡妖人余孽,一律诛杀,不留后患!”
广成子随之上前,神情冷厉:“我等阐教弟子,自当出手相助,肃清暗流!”
周公旦暗暗皱眉,他知此举固然能立威,但也会加剧三教间的裂痕。
一旦阐教以雷霆之手镇压,佛门必借机推波助澜,而截教余孽则会愈发疯狂。
宫外,风声骤起,乌云再度聚拢。镐京百姓在街巷中低声议论,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莫名的狂热。
昨夜的鸦声与佛影,已深深植入他们心中,成为动摇的根源。
这一日,镐京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杀机四伏。
姜子牙立于宫阙高台,遥望天际,心中愈发沉重:“劫运已起,人心已乱。大周虽立,然若三教不和,天下必再无宁日。”
他紧紧握住打神鞭,掌心渗出冷汗。心中那股不安,仿佛随风愈演愈烈。
而远在镐京城外,几名西方僧侣合掌而立,默诵佛号,眼神冷漠,似在静观这一切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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