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痒了的云小六,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浑身充满了干(搞)劲(事)儿。玄磬师叔祖那句“藏书阁这么大,说不定还有别的‘破烂’”像个小钩子,一直挠着她的心。
于是,从第二天起,云小六的“刑期”画风突变。
她不再把打扫视为苦役,而是当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藏书阁寻宝大作战”!她的打扫工具不再局限于扫帚和抹布,还自备了鸡毛掸子(用来清理高处角落)、小刷子(用来刷书脊缝隙)、甚至还有一个自制的、用细竹竿和纱布绑成的小网兜(美其名曰用来兜掉落的灰尘,实则她觉得万一有什么小东西从书里掉出来,正好能接住)。
她的打扫范围也不再局限于分配的区域。今天,她可能会“特别认真”地清理某个布满蛛网的阴暗角落,把每个书架顶层都擦得锃亮,美其名曰“消除卫生死角”;明天,她又可能对着一堆废弃的玉简残片“大发慈悲”,说它们“虽然破了,但也是知识的载体,不能任由它们蒙尘”,然后一块块擦拭、分类(实则每块都偷偷用神识粗略扫过)。
瞌睡长老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把书架弄倒,不引发火灾,他才不管这小丫头是把灰尘扫走还是吹走。玄磬师叔祖则更像是这场“寻宝游戏”的幕后观察者,时常神出鬼没,有时会“恰好”路过,对云小六的“辛勤劳动”点评两句。
“小猴子,那边那个架子底下,灰都快积成泥了,你看不见?”
“哎哟,这堆破烂玉简你都翻?小心别被里面的残念冲击了识海,变成小傻子。”
“啧啧,擦个书架而已,你扭来扭去跳什么舞?要不要老头子我给你伴个奏?”
云小六被他说得火大,但为了“寻宝”大业,只能忍气吞声,还得时不时赔着笑脸:“师叔祖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擦那个角落!” “谢谢师叔祖关心,我小心着呢!” 心里则是在疯狂吐槽: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等着,等我找到大秘密,看你还怎么嘚瑟!
她这番异常“勤快”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夜宸。
夜宸奉掌门之命“看管”云小六,虽然不至于时刻盯着,但也会偶尔神识扫过藏书阁一层,确保这家伙没闹出什么大乱子。起初,他看到云小六老老实实打扫,还略感欣慰,觉得这惩罚似乎有点效果。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丫头打扫的积极性高得离谱,而且专注点十分奇怪。她会对着一本明显是基础功法的破书擦上半天,眼神发亮,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秘籍;也会对着一堆真正的废纸残片唉声叹气,好像丢了什么宝贝。
更让他皱眉的是,他发现云小六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辈分极高的玄磬师叔祖,似乎走得有点近。两人时常在某个角落嘀嘀咕咕,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云小六那时而兴奋、时而苦恼的表情,绝不是在讨论怎么扫地!
这一日,夜宸处理完事务,信步走入藏书阁一层。他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一出现,连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云小六正踩在一个小凳子上,踮着脚,奋力擦拭一个极高书架顶部的灰尘,小脸蹭得跟花猫似的。她太过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夜宸的到来。
夜宸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阳光透过高窗,勾勒出她纤细而充满活力的身影。她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擦亮亮,宝贝快出来……奇怪,怎么都是些《低阶法术详解》、《常见灵兽图谱》……说好的神秘符号呢……”
夜宸眉头微蹙。神秘符号?她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云小六大概是踮脚太久,腿一软,哎呀一声,身子一歪,从小凳子上摔了下来!
夜宸身影一动,瞬间出现在她下方,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啊!”云小六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对上夜宸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她心里一虚,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结果忘了自己还在人家扶着,这一跳没跳开,反而差点又把自己带倒。
夜宸手上微微用力,让她站稳,然后才松开手,声音听不出情绪:“打扫便打扫,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云小六脸一红,连忙站好,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疯言疯语”和过度积极的打扫行为。
“大、大师兄,您怎么来了?”她试图转移话题。
“巡查。”夜宸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刚才擦拭的那个书架顶层,又落回她那张小花脸上,“你近日,似乎对此处格外上心?”
云小六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兴师问罪来了!她眼珠一转,立刻摆出最诚恳的表情:“大师兄明鉴!弟子深知前番犯错,受罚于此,不敢懈怠!正是要借此机会,深刻反省,磨砺心性!所以打扫得格外认真,力求一尘不染,方能体现弟子的悔过之心!”
她说得义正辞严,差点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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