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刚漫过窗棂,院子里就飘起了小米粥的清香。苏母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目光时不时瞟向堂屋的方向,生怕动静大了惊扰到屋里的人。
堂屋的床上,苏念桃正侧躺着,眼神温柔地落在身边的摇篮里。陆向阳和陆向红睡得正香,小小的拳头攥着,呼吸均匀,粉嘟嘟的脸蛋在晨光下透着健康的红晕。产后第十天,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但身子依旧虚弱,稍微动一动就会觉得累。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陆沉渊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里面是刚洗干净的尿布,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孩子,走到摇篮边,俯身仔细看了看两个小家伙,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醒了?”苏念桃轻声问。
“嗯,粥快好了,妈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先喝点温水。”陆沉渊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旁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念桃坐起来,给她垫了个靠枕。
苏念桃喝了口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地说:“昨晚又起来好几次吧?你要是累,就多睡会儿,有妈在呢。”
“不累。”陆沉渊笑着摇头,“能陪着你和孩子,比什么都强。”自从苏念桃生产后,他就把修车摊的活减了大半,只留下几个熟客的紧急单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家里,夜里孩子哭了,他总是第一时间起来换尿布、冲奶粉,让苏念桃能好好休息。
正说着,苏母端着早餐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小米粥、一盘红糖鸡蛋,还有一小碗炖得软烂的鸡汤。“桃桃,快趁热吃,这粥熬了一个多小时,软烂得很,好消化。”
她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又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苏念桃嘴边:“妈喂你,你别动手,好好养着。”
苏念桃笑着张嘴吃下,粥里带着淡淡的米香,还有一丝红枣的甜味,是她最爱吃的味道。“妈,你也别太累了,家里的活让沉渊多干点。”
“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哪有我细心。”苏母一边喂粥,一边说,“你安心休养,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孩子有我和沉渊看着,店里有卫东盯着,你啥都不用操心。”
陆沉渊在一旁笑着接话:“妈说得对,你就负责歇着,其他的事交给我们。”他拿起盆里的尿布,走到院子里的绳子旁,小心翼翼地晾起来,每一块都捋得平平整整,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郑重的事。
以前在修车摊,他满手油污,抡得起扳手、修得好汽车,如今却能静下心来洗尿布、哄孩子,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每当看到摇篮里两个小小的身影,看到苏念桃安心的笑容,就觉得所有的琐碎都充满了意义。
刚晾完尿布,巷口就传来了自行车铃铛声。陆沉渊探头一看,是修车摊的老主顾老周,骑着三轮车过来了。他连忙迎上去:“老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沉渊,我那货车刹车有点问题,想让你给看看,明天要跑趟远路。”老周跳下车,目光往院子里瞟了瞟,“听说你家添了龙凤胎,特意来看看,给孩子带了点红糖和鸡蛋。”
“谢谢你,老周。”陆沉渊接过东西,脸上满是歉意,“实在对不住,我最近得在家照顾媳妇和孩子,修车摊的活暂时顾不上了。我给你推荐个靠谱的师傅,手艺跟我差不多,你找他修,肯定没问题。”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事没事,你先忙家里的事,孩子要紧。我找别人修就行,等你忙完了再找你。”
送走老周,陆沉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更多的是踏实。他知道,现在家里最需要他的不是修车摊的收入,而是他的陪伴和分担。
上午九点多,苏卫东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把上挂着一个账本和一个布包。他刚进院子就压低了声音:“妈,姐,我回来了。”
“小声点,孩子刚睡着。”苏母连忙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布包,“这是给桃桃带的补品?”
“嗯,我托人在省城买的燕窝,给姐补身子。”苏卫东点点头,走到堂屋门口,轻轻探头看了看摇篮里的孩子,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睡得真香。”
苏念桃笑着说:“卫东,辛苦你了,店里和作坊的事都靠你。”
“姐,你跟我客气啥。”苏卫东走到床边坐下,拿出账本,“我今天来给你汇报一下这几天的情况。作坊那边,张姐带着大家赶了省城的订单,昨天已经发货了,货款也收回来了。还有,咱们之前谈的那个邻市的经销商,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想再增加一倍的订货量。”
“是吗?那太好了。”苏念桃眼睛亮了亮,“你跟他对接好,注意包装和物流,别出纰漏。”
“放心吧姐,我都安排好了。”苏卫东翻着账本,“这几天的销售额都记在这里,比上周涨了不少,主要是省城的订单多了。我还跟账房先生核了账,纯利润有三千多块,都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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